蒋介石败退前伸出三根手指头:最多三年就回来

蒋介石败退前伸出三根手指头:最多三年就回来

  1948至1949年是蒋介石输得最惨的一年,东北被关门打狗、华北平津尽失、中原淮海惨败,1949年4月23日总统府也被人民解放军占领。国民党大溃退,共产党大追击,真是兵败如山倒。12月10日,在成都凤凰山机场,蒋介石父子登上“美龄”号专机,向着渺茫的海岛飞去。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大陆。作为蒋介石的长子,蒋经国在1949年一直陪伴蒋介石左右,亲历了蒋介石败退台湾的台前幕后。

  奉化溪口,蒋介石对送行的父老乡亲,伸出三根手指头……

  1948年底,蒋经国奉蒋介石之命赴上海经济管制,蒋经国雄心勃勃,想以铁腕手段挽救上海行将崩溃的经济,最后还是失败了。上海经济管制的失败对蒋经国的打击相当大,他对国民党政权和自己的前途感到一片茫然,悲观消极,情绪极度低落。回南京后,每日借酒浇愁,常常喝得酩酊大醉。蒋经国的重要助手贾亦斌到励志社去看他时,他一边喝酒,一边烧文件档案,甚至连印好的请柬也付之一炬。贾亦斌问他:“你烧请柬干什么?”他回答说:“亡国了,还请什么客?”绝望情绪溢于言表。

  1948年12月29日,蒋经国被任命为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蒋介石发表这项任命说明他已经看到败局已定,大陆即将不保,派其子赴台协助爱将陈诚经营台湾,使国民党日后尚有立足之地。然而蒋经国并未立即赴台就职,而是始终陪侍其父共渡危难。1949年,蒋经国随蒋介石奔走大陆和台湾各地,为挽救蒋家王朝,作垂死挣扎。

  1949年1月21日,蒋介石被迫第三次下野。蒋介石下野后循惯例返溪口老家反思,寻找重返政治舞台的捷径。

  1月21日下午,蒋经国随其父乘专机飞抵杭州。当晚下榻在笕桥机场的天健北楼。因心情沉重,蒋介石久久不能入睡,便将蒋经国叫到床前,自我解嘲地说:“这样重的担子放下来了,心中轻松多了。”

  蒋经国听后感慨万千。

  翌日上午10时,蒋介石全家乘机离杭。35分钟后,飞机降落在栎社机场。然后乘车进入了于右任亲笔手书“武岭门”三字的故里溪口。蒋经国在日记中写道:“悠然度过了那多年来未曾有过的宁静的一夜。上午10时,全家随伴父亲乘机离杭,于10时35分抵达栎社机场。回到家乡的奉化溪口,突然又体味到十分温暖的乡情,而且尽量享受了天伦的乐趣。这是父亲第三次引退的一段简单经过。”
“父亲于‘引退’后,对于这回革命失败的原因,曾在‘日记’中作如下的检讨:‘此次失败之最大原因,乃在于新制度未能成熟与确立;而旧制度先已放弃崩溃。在此新旧交接紧要危急之一刻,而所恃以建国救民之基本条件,完全失去,是无异失去其灵魂,焉得不为之失败?’父亲对于本党改造方案,特加研讨。自谓:‘当政20年,对其社会改造与民众福利,毫未着手,而党政军事教育人员,只重做官,而未注意三民主义之实行。今后对于一切教育,皆应以民生为基础。亡羊补牢,未始为晚。’同时,认为:‘党应为政治之神经中枢与军队之灵魂,但过去对于军政干部无思想领导,驯至干部本身无思想,而在形式上,党政军三种干部互相冲突,党与军政分立,使党立于军政之外,乃至党的干部自相分化。干部无政治教育,不能使全党党员理解中央之政策,而且对于干部亦未能有集体的、配合的、系统的领导与运用。于是,领导之方向不明,而无力贯彻政策之执行;使每一个干部只感觉受其拘束,无权力;于是心存怨望,且诿卸责任。要改正上述缺点,应拟定具体纲要实施才行。’并应‘一切以组织为主,纪律为辅。故组织应在纪律之先。组织的对象:第一为人,第二为事与物(包括经费在内)。至于干部训练与重建之方针:必须陶冶旧干部,训练新干部。其基本原则:(一)以思想为结合;(二)以工作为训练,(三)以成绩为黜陟’。”

  “这是失败原因的深刻检讨,亦是重整革命的正确方针;我们必需随时随地、至诚至谨加以领略,服膺与力行。”

  从蒋经国的日记中可以看出,蒋介石对于失败的原因还是没有清醒的认识。其实,蒋介石失败的根本原因是失去人心,人心的向背才是决定因素。

  与前两次下野返乡相比,蒋介石这次重返故里,除了伪装成闲人、破坏和谈与另谋东山再起良策之外,实际上含有向家乡父老告别的意思。同时,他带领全家(宋美龄在美未归)返乡,也有利用在大陆的最后时日,对常年在外的两个儿子、儿媳及孙辈进行一次乡情教育的含义,以增进后辈对家乡和祖宅的印象、感情。
返乡翌日,蒋经国率子侄陪蒋介石游藏山公园。蒋经国在日记中写道:“上午,天气晴明,侍父游藏山公园,山水幽丽,心旷神怡。复至乐亭旧址,伫立武岭潭畔,白鹭不惊,深得忘机之乐。下午游白岩,顺道往显灵庙,则已成兵栅矣。傍晚回家,余助家人制年糕,父亲颇为欣赏,食芋头亦律津有味,每含笑视孙儿,盖父亲一生最喜过平淡的生活也。”

  3天后,蒋经国携次子蒋孝武陪蒋介石登武岭。蒋介石站在山顶极目远眺,久久不忍离去。他感慨地对儿子说:“此次下野,得返溪口故乡,重享家园天伦之乐,足为平生快事。”

  除夕之夜,蒋介石全家在丰镐房团聚度岁,这是蒋介石1913年以来36年间,第一次在老家度岁。大年初一清晨,蒋经国率妻儿老小上山向其父拜年。蒋经国在日记中写道:“农历元旦,黎明即起,在溪岸四望山景。念一年又过,来年如何,实难想象;更不知有多少人在痛苦和忧愁中度此年节。目前整个社会,充满了血和泪,我纵欲新年言吉语,但事实如此,又如之何!清晨同全家妻儿上山,向父亲拜年。上午在各祖堂祭祖,并游武岭公园。父亲上午往宁波城内金紫庙(即宋代蒋祖基‘金紫园’),祭祖后,回溪口,亲赴宗饲及大、二、三、四各房祖堂祭祖。下午在慈庵读书散步,未见宾客。溪口五十里内乡人,纷纷组织灯会,锣鼓彻天,龙灯漫舞,向父亲致敬祝福。风俗纯朴而有充分的人情味者,其唯农村乎!”

  正月十五那天,蒋家祠堂上摆了许多桌酒席,蒋介石邀请地方官奉化县长、武岭学校校长和族里的人及亲邻参加,蒋经国和蒋方良在下敬酒。蒋介石强作颜欢地开言:“今天请诸位来喝杯淡酒。以后么——”他停了一下,“请诸位到南京喝去。”席间,蒋介石接到密友戴季陶自杀身亡的消息,悲愤异常,酒宴不欢而散。“戴季陶先生于上午10时逝世,父亲闻耗悲痛,故人零落,中夜烯嘘。”蒋经国如此写道。

  蒋经国与其父有同感,深觉来日无多,故在溪口期间带妻子儿女赴葛竹外太婆家扫墓探亲,后又到岩头外婆家扫墓辞亲。清明节那天,蒋经国率全家陪父到白岩山祭扫蒋母墓。蒋介石在墓前躬身下拜,喃喃祈祷,涕泪横流。拜毕,连声嘱咐儿孙多磕几个头。但蒋经国的俄籍妻子蒋方良却只在墓前鞠了一躬。蒋介石大为生气,怒目而视,斥责“俄国人不懂礼节”。接着,蒋介石又命堂弟蒋周峰及族人挑了祭品到挑坑山祭扫了父亲之墓。其后,蒋介石全家还赴宁波南郊柳亭巷祭扫蒋姓祖坟,以示孝心。

  正当父子二人逗留家乡之际,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国共谈判破裂后挥师南下,4月23日占领国民政府首都南京。国民党军兵败如山倒,浙东地区已有人民解放军在活动。蒋氏父子害怕家人成为共产党的俘虏,遂将妻儿送至台湾暂住,以免后顾之忧。

  蒋家妻儿飞离溪口后,父子二人甚感凄凉。蒋经国奉父命令部下准备好船只,随时准备撤离溪口。蒋经国当时问其父去什么地方,蒋介石未予回答。奉命报到的是“太康”号军舰 ,舰长黎玉玺问蒋经国此行目的地点何在?蒋答:“我也不知道,不过以这次取道水路看来,目的不外两个地方:一是基隆,一是厦门。”

  1949年4月25日,浙江奉化溪口。

  慈庵,位于溪口北侧白岩山腰上,是国民党总裁蒋介石生母王采玉的墓地。这里有一幢中西合璧的小型建筑,蒋介石每次回故乡都要在此下榻,以尽孝道。

  已宣布“下野”的蒋介石身着长袍马褂,手持礼帽,臂挂拐杖,久久呆立墓前,沉默不语。

  蒋介石是个孝子,他非常爱母亲,母亲也非常疼爱他,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蒋介石也的确没有让母亲失望。然而,母亲在他人生得意之际就已故去,今日若地下有知,看到儿子如此落魄凄凉,该是多么伤心……
想到此,两行热泪从蒋介石脸上缓缓流下。

  是啊,世事无常,人生如梦。就在4年前,历时8年的抗日战争胜利结束,蒋委员长也迎来了个人政治生涯的巅峰时刻。毕竟,在他的手上实现了收复失地、重整河山的民族梦。他身着戎装前往开罗会晤罗斯福和丘吉尔,成为联合国的创始人之一,为中国争得了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席位。丘吉尔曾高度称赞蒋介石:

  “在美国人眼里,他是世界的一支主要力量。他是‘新亚洲’的头号人物。”

  客观地讲,蒋介石能够在中国近现代政治舞台上叱咤风云几十年,尤其是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他通过一系列的讨伐军阀的战争,使此前一盘散沙的中国得到了空前的统一,说明他绝非庸碌之辈。但他遇到了一个比他更高明的对手——毛泽东。

  在蒋介石整个政治生涯中,几乎没有停止过征战,几乎战胜了所有对手,却唯独输给了毛泽东和他的战友。当1946年内战全面爆发之时,蒋介石信誓旦旦地宣称:要在3个月内消灭共产党!然而,蒋介石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他的将领们也太不争气,纵有400多万美式装备的大军,却在小米加步枪的“土八路”面前屡战屡败。

  “匪越剿越多,兵越打越少,仗越打越背”。仅仅过了两年,国民党统治区的政治、军事、经济、社会生活面临全面崩溃,而中国人民解放事业正以不可阻挡之势迎来了收获季节。人民解放军愈战愈强,到1948年底,辽沈战役解放了东北全境,淮海战役解放了华东大部。胜利在即,华北地区除北平、天津几座孤城外均已解放,国民党军精锐被消灭殆尽,蒋介石的统治已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蒋介石为战场上的连连失利而焦头烂额时,后院又起火了。国民党桂系白崇禧、李宗仁等人乘势而起,以“吁和”为名,仿效古人“逼宫”。

  1949年元旦,对蒋介石来说,没有一丝节日的喜悦。解放军已兵临城下,渡江作战只是时间问题,国民党在中国的败亡命运已无可挽回。

  当日,新华社发表新年献词,提出“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响亮口号。蒋介石也发表元旦《文告》,发出了“和平果能实现,则个人的进退,绝不萦怀”的哀鸣,并声称为“以冀弭战消兵解人民倒悬于万一”而甘愿“引退”。
1月5日,毛泽东为新华社起草评论《评战犯求和》,明确将蒋介石列为战犯,拒绝以蒋为谈判对手。而国民党党内要蒋介石下台的呼声日益高涨。更为严重的是,美国人已经看出蒋介石对他们再无多大价值,开始在国民党内物色新的代理人。

  种种迹象表明:蒋介石已无退路,只有下台。

  20天后,内外交困的蒋介石在写下“冬日饮寒水,雪夜渡断桥”的诗句后,黯然神伤地离开总统府,回老家奉化溪口——这个他政治上失意时总要回去的避风港,“归隐”去了。

  现在老家也不能待了,只得另择隐地。

  送别的乡绅问:“总统几时再回来?”

  蒋介石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伸出3根手指头,肯定地说:“最多3年!”

  4月25日下午2时,蒋介石一行来到象山附近的头江口。因为水浅,只得先上竹排,再换乘汽艇,到达早就停在头江口外清江上的“太康”号军舰。

  站在甲板上,蒋介石不愿再回头望一眼故乡,只是望着涟涟水波,默默无语。此次离乡,蒋介石是何感触,就不得而知了。但从此,他就和家乡永别了。

  还是蒋经国一语道出了蒋介石当时的心情:

  “大好河山,几无立锥之地!且溪口为祖宗庐墓所在,今一旦抛别,其沉痛心情,更非笔墨所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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