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东京是日本的首都。它既是政治的中心,也是众多企业的总部所在地。这里的时尚与文化都走在全国的最前沿,媒体也十分发达。生活在东京的人会自豪地觉得,自己居住在日本最棒的城市中。
在这一点上,北京人和上海人也是一样的吧。
有些人会很露骨地瞧不起东京以外的地区。特别是女性,这一点非常明显。不知是何原因,我身边就有很多女性直言不讳地称:“东京之外的地方全都是乡下。”也许是一种偏见,我总感觉女性更倾向于轻视地方。
我虽然现在居住在东京,但故乡是九州福冈。我在关西的奈良长大,高中和大学时住在横滨。进入报社之后,我先是在日本人口最少的县———九州的佐贺县担任了3年地方记者。这些经历使我明白,在地方生活的压力一般要比都市小,食物也非常丰富,人们都很友好。总而言之,这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
因此,每当我遇到看不起地方的东京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较起真来,进行反驳。一些去地方旅游的女性在看到那些并不兴旺的商店街时会妄称:“这个地方已经完了。”对于这种人,我真是恨不得冲上去胖揍一顿。
的确,目前日本地方的少子高龄化程度比东京还要高,人口减少逐渐成为严重的问题。到了地方城市,就会深切地感受到日本的衰退。但是,这种现状的原因在于,地方的劳动力都被东京夺走了。如果政府能够更加努力地推进地方分权与活性化,那么情况应该会有很大的改善。
我反东京的原因并不仅在于此。在横滨成长的经历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横滨的人口达到了400万,面积比大阪还要大,是日本的第二大都市。而且,它拥有全国最大的港湾,以国际化都市而闻名。横滨的优势不仅在于其都市发展程度,它的西侧紧邻古都镰仓,南侧则与自然资源丰富的三浦半岛相连。
很多横滨市民认为,日本没有比横滨再好的地方了。“我们和东京人不同”———这便是他们的认同感之所在。但实际上,横滨既没有独特的方言,也没有横滨料理。虽说这里有独特的中华街,但它终究是来到日本的华人创建的。
横滨人的认同感在于“非东京”,反过来看,这也是一种脱离了东京就无法证明自己的体现。不得不承认,这是其可悲之处。
话虽如此,东京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人际关系非常冷淡。地铁路线过于复杂,令人感到疲惫。新宿与涉谷周边的投币式储物箱总是满满的,需要寄存物品的时候也无法使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自己喜欢的饭店或酒吧,但转眼之间就会关掉或是搬走。这些都让我很想抱怨:“要是不在东京就好了!”
即使如此,新电影总会最先在东京上映。这里书店林立,还设有国会图书馆。我的采访对象几乎也都住在东京。最终,只要是生活在日本,就无法离开东京。但至少当我在这里生活的时候,还是想说一句:“我讨厌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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