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位国军将领敢在22年里三次逼蒋介石下野?

哪一位国军将领敢在22年里三次逼蒋介石下野?

  白崇禧一贯支持李宗仁,但李宗仁到美国后,

  白却跟随蒋介石到了台湾

  1947年,台湾“二二八”事件爆发后,白崇禧受蒋介石之命,于3月17日飞抵台湾平息了危机。返回南京后,蒋介石拟让白崇禧任行政院副院长,仍兼国防部长,以酬其功,白崇禧认识到行政院副院长乃一虚职,便拒绝了蒋介石的一番“好意”。是年11月10日,蒋介石召见白崇禧,要他在九江设立国防部九江指挥所,以对抗大别山区的刘邓大军。11月中旬,国防部九江指挥所正式成立,这是白崇禧自任国防部长以来蒋介石首次给他以部队的指挥权。

  白崇禧借此之机,忙向蒋介石提出了他酝酿已久的“守江必守淮”的战略原则,主张华中只能成立一个战区,以期兵力能够集中使用;主张华中“剿总”总部设在蚌埠,以重兵运动于江淮河汉之间,巩固南京这个政治中枢的防卫。但蒋介石不同意,而坚持在徐州成立另一个“剿总”,以刘峙为总司令;华中“剿总”不设在蚌埠而设在武汉,也仅指挥江北上游部队。白崇禧以为中原划分两个战区,缓急不能相顾,根本违背了他的“守江必守淮”的战略方针,如此分兵使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蒋介石恐怕白崇禧兵权太重,尾大不掉,难以控制,不许所请,反而免去了白的国防部长职位而将其调往武汉任华中“剿总”。

  但白崇禧不肯就任,并在自己的寓所里宴请李宗仁借机诉一下冤,说他将赴上海住一个时期,如蒋介石不答应其“守江必守淮”的原则,决不接受蒋介石的任命。

  不多几天,蒋介石派吴忠信到上海去劝白崇禧接受任命,白崇禧仍不为所动。后来又叫黄绍竑去劝他,黄一到上海就打电话给白崇禧。白说:“你如果代表那个人来劝我,那我们便没有什么好谈。”黄说:“当然是那个人叫我来,但我自己还有别的看法。”等到两人一见面,黄绍竑就开门见山地说:“人家都说你是小诸葛,现在我看你这个诸葛亮,实在太不亮了。这些年来你在南京,不过是笼中之鸟,既然蒋介石要放你出去,你何不借此机会远走高飞。你到武汉之后,把广西部队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到时机成熟,就可以制造形势,迫蒋介石下台,让德邻出来代理总统,开创一个新的政治局面,岂不是一举而数得吗?”白听此说竟然茅塞顿开,随即回南京,同李宗仁面谈一切。1948年6月28日,白崇禧在汉口就任华中“剿总”职务。“守江必守淮”的主张也就随之搁置不谈了。

  是年10月19日,锦州被解放后,何应钦等预感到淮海会战可能随即展开,决定由白崇禧统一指挥华中和徐州两个“剿总”所属部队,以期集中兵力,保卫南京中枢。这本来是白崇禧当初提出过而被蒋介石否决了的计划。此次又由何应钦旧事重提。24日,何电告白崇禧由白统一指挥大军的决策,但白崇禧自有自己的考虑,此次虽让他统一指挥两个战区的大军,但兵力布置与其“守江必守淮”的主张大相径庭,他怕蒋介石造成圈套,让他上当。同时,他发现沪宁一带政治气氛有点异样,呼吁和谈的声浪正在兴起,觉得还是在汉口静观风向为好。因此白崇禧没有接受任命,把蒋介石气得不轻。

  随后,蒋介石电令将华中“剿总”所辖的黄维兵团和张淦兵团调到津浦路段去参加会战。黄系蒋的嫡系,白自然同意黄东调参战,还希望看到其溃灭,而张淦兵团是白的老本,无论如何不让调去。为此白崇禧和蒋介石在电话里吵起来。蒋介石说明东线战况的需要,白崇禧则以武汉重要,说华中地区部队太少,不能再调。双方交锋了几十个回合,争吵半个多小时毫无结果。蒋介石指责白崇禧不服从命令,白崇禧说:“合理的命令我服从,不合理的命令我不能接受。”气得蒋使劲摔电话机,大骂“娘希匹”。

  在淮海战役高潮时,白崇禧已预感到了国民党将要覆灭的危机。白与其作战处长覃戈鸣讨论前途时说:“蒋快完了,我们不能为他陪葬,要一百八十度地向左转,李任潮(李济深)或许可以作桥梁,可以试一试。”从这时起便开始了“备战求和”和“求和备战”两手活动。白崇禧于12月末迭次致电蒋介石,建议与共产党谈判。白的电报是促使蒋介石于1949年1月21日第三次辞职下野的因素。白崇禧听到蒋介石下野的文告后,从汉口打电话到南京,非常激动地对李宗仁说:“全文没有‘引退’这个词,蒋既不‘引退’,你李德公怎么上台呢?这是值得注意的问题,应当设法补救。”李宗仁说:“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蒋走得很干脆,不会拖泥带水。”两人因看法相左而争吵起来。最后李宗仁说:“算了吧,你这一套我已经听够了,我不要听了。”说完就把电话挂断。李、白感情自此出现了隔阂。

  4月上旬,当和谈代表刘斐由北平返回南京报告毛泽东和周恩来“无论战和,人民解放军都要渡江”的决定,并幻想江南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同广西部队合作,以守卫长江。白崇禧自恃有三四十万能战之兵,为华中擎天一柱,且西南、西北还有半壁河山。又大反前态,反对和平谈判,准备通盘重新调整部署,与“共军”作有计划的长期作战,划长江而南北分治。

  但白崇禧并没有完全看清形势。1949年4月21日凌晨,解放军百万雄师渡过长江,23日解放了南京。白崇禧率部至以衡阳、邵阳为中心的湘南地区。解放军乘胜追击,在衡宝战役中重创桂系主力,后又组织广西战役将白崇禧和李宗仁多年经营的桂系武装基本歼灭。至此,白氏的政治本钱已经输光。

  1949年9月下旬,蒋介石抵达广州,他一反过去先召见李宗仁的常态,而是先单独召见白崇禧,并闭门密谈。蒋介石说:“民国十六年我们两人精诚团结,所以能完成北伐,统一全国。嗣后不幸为奸人挑拨离间,以致同室操戈。但后来卢沟桥事起,我两人又复衷心合作,终于把倭寇打败,收复国土,建立不世之功。今共党虽极猖狂,国势虽极危险,只要我两人能一心一德,彻底合作,事尚有可为。”一席话使白崇禧受宠若惊,心中的天平慢慢倾向了蒋介石,后来他对李宗仁谈到此事时,不禁感慨地说:“蒋先生这次倒很诚恳。”

  11月份,蒋介石想复职“总统”,见逼李“劝进”不行,他转过来又要逼他下野的头号人物白崇禧对李施加影响。吴忠信受蒋之托与白崇禧商洽,吴忠信说:“蒋先生说你不仅长于军事,政治也很内行,如今局势这么严重,非你出来不可。”白崇禧被捧得晕晕乎乎,假装推辞:“哪里,哪里,本人不才,只愿为总裁效犬马之劳。”这时,他正窥视着“行政院长”兼“国防部长”的宝座,不过他知道要想谋得个一权半职,没有蒋介石的点头是不行的,所以他虽然仍与李宗仁维系着老关系,但同时对蒋又暗送秋波。经过这次恳谈,白崇禧转而声称:“蒋之复出已成定局,不管环境如何恶劣,亦必力促实现。”

  同时,白崇禧对李宗仁的所为也日益不满。他曾对程思远说:“过去三个月,德公不知谈了多少事,事实证明他是一个扶不起来的人。他不听我的话,以致陷于今日无所作为的境地。”他还抱怨说:“总结李宗仁上台十个多月来的经验,给了我们一个宝贵的教训,那就是蒋既不肯放手,而我们也搞不通。如果长此僵持下去,断非善策……只有蒋、李妥协,才能有利于挽救西南危局。”于是,他决心劝李让步,放弃“代总统”的名义,让蒋介石复出主政,消除当前危机。

  此时,重庆迎蒋复职已如箭在弦上,白崇禧乘机劝李:“我建议德公去昆明休息一个月,由我出来调处,看看是否能够达成妥协,然后,德公再定行止。”在蒋介石的逼迫之下,李宗仁嘱托白崇禧见机行事,遂飞往昆明。

  李宗仁走后,11月3日,白崇禧与程思远等商量拟出了一个蒋、李妥协的方案:蒋介石宣布复职;李宗仁回任“副总统”(但因李患胃病,急需赴美就医,并借此在美进行“外交”活动);白崇禧任“行政院长”兼“国防部长”。

  11月7日,吴忠信将此方案转达到台北,蒋介石认为李宗仁不是真心求退,而是形势所逼,知难而退。吴忠信也说:“不应以研究李之有否诚意为出处之基准。”蒋介石感到此言甚是切中要害,遂对此方案作如下答复:蒋介石同意复职;李宗仁出国之议此时不能提,一提就表明蒋、李不能合作;白崇禧出任“行政院长”一事,不能作为蒋、李合作的条件。

  蒋介石不同意李宗仁出国,那么李氏凭什么答应蒋介石复职呢?至此,白崇禧的调停活动宣布失败。

  11月10日,程思远从重庆飞往昆明,向李宗仁汇报白崇禧的调停及结果。李宗仁借此向程思远倾吐他的想法。他说:“白健生(崇禧)的一些做法过于天真率直,他还指望同蒋介石合作,我则对蒋介石不寄予任何希望,因为我太了解他了。蒋对人毫无诚意,唯知玩弄权术,当他要利用你时,不惜称兄道弟,歃血为盟,一旦兽尽狗烹就要置人于死地。记得1928年9月,蒋介石一面命健生代行总司令职权,用兵冀东,一面派刘兴北上夺军,并授刘兴密令:‘如果抓到白健生就把他杀了。’其人阴险狠毒,由此可见一斑,所以台湾我是不去的。目前唯一的一条退路就是去美国,我将为此做准备。”

  11月11日,李宗仁自昆明飞往桂林,而蒋介石则由台北飞抵重庆。行前,蒋亲自电告白崇禧:“昨闻贵阳垂危,川东吃紧,已于本日飞渝,甚望德邻即日飞渝,策划全局,请兄力促命驾。”蒋介石还说:“余为革命历史及民族人格计,实不能不顺从众议,决心飞渝,竭说人事。明其不可为,而在我更不能不为也……乃决心飞渝,尚期李能彻悟回头也。”

  李宗仁对蒋不予理会,决定先飞赴香港。白崇禧见李决心已定,知多说已无用,但他还是禁不住问:“你还是‘代总统’,中枢重心所寄,可否先在政治上部署一番,然后再行出国?”李宗仁回答:“不必,依法‘代总统’离职时可由‘行政院长’代行。我到香港后当将此意电告阎百川(锡山,此时为‘行政院长’)。”白崇禧最终同意了李宗仁的这一做法。11月20日,李宗仁包机自南宁飞往香港,当日白崇禧即往重庆拜谒蒋介石,报告李宗仁已飞抵香港。蒋介石听后不胜骇异,他实在料想不到李宗仁如此孤注一掷。

  11月21日,蒋介石再约白崇禧在重庆“林园”谈话,谓:“我已决定派居正、朱家骅等4人赴港挽留德邻,请你告诉他,我不在此时‘复行视事’,但必须德邻立即回到重庆来,待商定对内对外大计后未尝不可以出国。”白崇禧应承转达此意,但不能强迫李宗仁返渝。他知道,李宗仁已坚拒同蒋氏合作了,这时让李再回重庆那将意味着什么。作为患难兄弟,他还不忍心出卖朋友。

  28日,居正、朱家骅等到香港,带去了国民党中央常委会决议:“以当前国家局势之严重,西南战役之艰危,中枢不可一日无人主持。仍望‘代总统’宗仁同志迅返中枢,力疾视事。万一为病势所不许,再请总裁复行‘总统’职权。”李宗仁接此决议后严肃声明:本人具有“法统”地位,不受中央常委会决议所限制。朱、居等人无可奈何而归。

  不久,解放军相继解放桂林、柳州、梧州等地,桂系精锐大部被歼,白崇禧退守海口,李宗仁赴美就医,蒋介石回到台北。

  12月10日,蒋介石命前军政部军需署长陈良和陆军副总司令罗奇到海口白崇禧住处。他们两人各有使命:陈良带去金砖数万两,说是清发所欠华中部队军费;罗奇则请白崇禧去台北与蒋共商大局,并暗示蒋有意让他出任“行政院长”一职。对于蒋介石的恩宠,白崇禧自然心知肚明:老蒋与他“共商大局”是假,到台北“劝进”是真。因为蒋氏的复职活动一直没有停止,现在李宗仁在美养病,蒋就更振振有词了。但是,不管怎样,做“行政院长”组阁是极具吸引力的一件事,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12月15日,白崇禧联名李品仙、夏威等桂系将领致电李宗仁:“蒋曾劝禧往晤,意在劝进。仙不日赴台谒蒋,劝蒋稍待公治病结果对自身问题有所表示后再谈复位问题。”

  李宗仁复电云:“请总裁考虑复职事不必提出,因复职无法律根据,理由是:子、总裁既已引退,即为平民,决不能恢复已放弃之职位;丑、仁之代理,非代理总裁个人,乃代理‘总统’之职位;寅、依照宪法,缺位为死亡,总裁非死亡,亦非因故不能行使职权,第49条全不适用,故用代理字样;卯、‘代总统’引退,则由‘行政院长’代理,3个月后另选,不能由前任‘总统’任职。”

  白崇禧接电后左右为难,一个要夺回“总统”之职,一个死活不让,他既曾是李宗仁的患难兄弟,又是蒋介石的一个马卒。权衡利弊,蒋氏“复职”是早晚的事,不如投靠蒋罢,或许能弄个“行政院长”当当。

  为了探清蒋介石邀他赴台的真实意图,白崇禧特派李品仙飞台谒蒋。李品仙抵达台湾后不久致电白崇禧,说总裁请白先生组阁出于至诚,具体情况请到台后一叙。12月26日,白崇禧收到李品仙的信息后再次致电李宗仁,他想劝李宗仁回心转意以博取蒋介石的欢心。处于李品仙、罗奇、陈良包围中的白崇禧在蒋介石函电交驰的催促下,终于在12月30日乘专机飞台。

  对白崇禧的这一轻率举动,程思远后来说:“白崇禧在过去22年中,曾经3次逼蒋下野,蒋介石对他自然恨得刻骨铭心,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蒋介石所以不立刻对他下手,是因为李宗仁在海外进行反蒋活动,白崇禧还有可供利用的余地,但这一次进入台湾就休想再出来了。”“白诸葛”算计种种不及蒋介石,最终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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