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家钱君��:曾用三分之一月薪相助落魄中的巴金

最近受到大家关注的巴金藏书一事,又让我想起了巴金先生与钱君��先生的交往。这两位都是在年轻时就到上海从事创作和出版工作的,巴金不到30岁就写出了《家》等新文学的扛鼎之作;而钱君��在上海一个学校毕业之后,在老家、台州、杭州兜了一圈,20岁那年走进上海开明书店当美术编辑。

篆刻家钱君��:曾用三分之一月薪相助落魄中的巴金

钱君��

最近受到大家关注的巴金藏书一事,又让我想起了巴金先生与钱君��先生的交往。这两位都是在年轻时就到上海从事创作和出版工作的,巴金不到30岁就写出了《家》等新文学的扛鼎之作;而钱君��在上海一个学校毕业之后,在老家、台州、杭州兜了一圈,20岁那年走进上海开明书店当美术编辑。其间,钱君��凭借他扎实的美术和书法功底,刻苦研究和创作封面设计,为新文学作品设计封面,深得鲁迅、茅盾、郁达夫等新文学大家的好评,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其中巴金的一些作品如《死去的太阳》《家》《春》《秋》等名著都是由钱君��设计封面的,并且在交往过程中建立了一辈子的深厚友谊。

钱君��和巴金的认识,是钱君��的开明出版社的同事索非介绍的。钱君��记得,当时,索非找到他,说来了一个四川朋友,但是没有工作,没有积蓄,生活困难,问他能否抽若干资金助一臂之力?钱君��欣然同意,并以月薪三分之一相助,每月7元。钱君��问索非,这个朋友是谁?索非说:“李芾甘”。钱君��又问,这样相助可否?索非连连说:“满意!谢谢!”李芾甘就是巴金。当时钱君��、巴金都是年轻人。所以,年轻的时候,巴金和钱君��两人是无话不谈的朋友。钱君��在进开明书店之前,在杭州有过一次失恋的痛苦经历:当时钱君��在杭州一个艺术学校教书,与一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学生产生了师生恋,这个名叫叶丽晴的女学生是宁波人,当时两人情投意合、形影不离,后来这个姑娘因为家里做主许配给当地另外一户人家而中途退学了。钱君��失恋后十分痛苦,常常写情诗,以浇块垒。不久,钱君��到上海开明书店工作,又爱恋上一个比他大几岁且成熟的女同事王蔼史小姐。王小姐是浙江上虞人,因为追求自由恋爱,逃婚到上海开明书店追求已有妻室的胡愈之。后来年轻的胡愈之为了挣脱这种感情尴尬,离开上海去了法国,这让王小姐十分痛苦深陷其中而且始终无法解脱。这时钱君��主动向王小姐表白自己的爱慕之情,结果遭到王小姐的拒绝,王小姐心里只有胡愈之,不久王小姐又为胡愈之痴情地追到海外。这次失恋对钱君��打击很大,有点痛不欲生的样子。一天,钱君��找到好友巴金,痛苦万分地告诉巴金,“我马上要死了!”巴金一听,十分惊愕:“君��,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钱君��说,“想求你一件事。”巴金见钱君��魂不守舍十分痛苦,真担心有什么事,忙答应下来,说:“好的,什么事?君��你说吧。”于是钱君��将自己追求王蔼史小姐和王小姐的态度一五一十告诉了巴金。最后,提出在自己死后,希望巴金写篇悼念文章。巴金一听,心中暗自好笑,笑钱君��太痴情,只好一边答应一边安慰。自然,钱君��在这次失恋中没有死,巴金的悼念文章也没有写。不久钱君��找到江阴姑娘陈学�Q,成为一桩幸福美满的婚姻。这是后话。

钱君��和巴金在事业上相互帮助。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巴金与吴朗西、伍禅、丽尼等创办文化生活出版社,邀请钱君��去文化生活出版社担任美术编辑,钱君��直到晚年还清楚记得,当时“每二天去上班一次。”工作并不繁重。抗战开始后,即1938年的3月9日,正在逃难途中的钱君��接到巴金、靳以等从广州发来的邀请,钱君��赶快从汉口起程,两天后就到达广州,与巴金、靳以一起创办文化生活出版社广州分社,出版抗战的文化书籍,办抗战刊物,共同奋斗在抗日的文化出版战线。5月中旬,广州遭到日军轰炸,据说当时钱君��看见广州的战争惨状,十分害怕,在编辑部里提出要去香港避难,当时编辑部里许多人都在,巴金、靳以等一班朋友都笑钱君��胆小怕死。但是,当钱君��到爱群酒店候车去香港时,发现刚刚还在笑钱君��怕死的一班朋友和同事也急匆匆地赶来候车了,钱君��见状,相互会心一笑,原来,胆大胆小的一起到香港九龙避难了。后来钱君��回上海创办万叶书店,编辑“文艺新潮小丛书”,巴金还为钱君��的万叶书店提供书稿,支持钱君��的文化创业。钱君��的万叶书店到抗战胜利后已经蒸蒸日上,十分红火。但是1949年末,当了多年老板的重友情的钱君��还照旧应邀去老友李采臣主管、巴金担任总编的平明出版社兼任美术设计和编辑,并且亲自为平明出版社设计社标。1958年,钱君��还为巴金、靳以主编的《收获》杂志设计封面。

钱君��是著名的篆刻家,一生篆刻二万余方印章,其中给朋友们刻的印章数量不少,也给巴金刻过印章,钱君��一直记得是1945年10月曾经为巴金刻过“李芾甘氏”,后来又刻过“巴金藏书”印章。1992年冬天,钱君��去巴金家里看望老友,两位耄耋老友聊着聊着,聊到了篆刻,钱君��说曾经为巴老刻过两方印章,巴金记忆力极好,他立刻接过话题,告诉钱君��,不止两方!钱君��一听,大喜。后来巴金专门找出七方钱君��刻送的印章,让钱君��激动不已。为此,钱君��后来专门写了一篇《钱刻巴金七印小记》,以记其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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