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最早的小说模式叫“物语”,物语文学最先是分为传奇物语和歌物语两类。传奇物语如《竹取物语》,它是“物语的鼻祖”,对民间流传的故事进行加工和创造,强化其虚构性,赋予浪漫的色彩,进行艺术加工,将它提炼成比较完整的故事。《竹取物语》和中国民间传说《斑竹姑娘》《月姬》和《嫦娥奔月》等也有明显的联系,有不少可比性,在这方面也可见中、日两国文学和文化交流源远流长。
至于歌物语,如《伊势物语》则和中国的“本事诗”近似,和歌与散文结合,互为补充,叙说人间的故事和情感。《伊势物语》由125篇话,206首和歌并列构成,每篇话联系不大,主要通过歌人在原业平的风流、好色的每个小故事松散地贯穿起来,没有完整的统一的情节,书中反映的主要是男女间的情爱,其中有男女的纯真爱情、夫妇的恩爱,也有男人的偷情、女人的见异思迁和红杏出墙等等。
不过,这些书并不能完全算是性文学著作,日本古老的性文学著作当推《源氏物语》。它出现在公元10世纪前后,比薄迦丘的《十日谈》早300年,比曹雪芹的《红楼梦》早700年。同时,它也是当时世界上篇幅最长、女主角最多的小说,但是女主角虽多,全书却大部分以一个男主角串联情节。全书共54卷,前40卷的男主角叫光源氏,《源氏物语》的书名即由此而来。本书的作者叫紫式部,是一个宫中女官。
这本书主要叙述光源氏从12岁到50多岁这几十年中的性爱经历,他曾和众多女性发生过性爱关系。光源氏自幼在没有母爱的环境下长大,所以产生了强烈的恋母情结,这是他一生追求女子、恋慕异性的一个重要的心理动机。
《源氏物语》结构宏伟,辞藻美丽,文学价值很高,正因如此,长久以来一般学者都以研究古典文学的态度去对待它,而忽视了其中缠绵极致的性内容。源氏这个角色相当典型,其性活动颇有一些像中国古典性小说《金瓶梅》中的西门庆,虽然源氏的社会地位要比西门庆高贵得多,其行为比西门庆也要高雅一些。西门庆不知玩弄过多少妇女,潘金莲说他是“属皮匠的,缝着的就上”,“若是信着你意儿,把天下老婆都耍遍了吧!”源氏也有这种情况,只是他的行为还披上一张感情的外衣而已。
对于源氏这个人,当然不能只从个人的道德品质上来分析,还应该透过他来看当时的社会风气、性开放的程度和日本上层阶级的享乐生活以至腐化堕落。在平安王朝的贵族社会中有一种风流的风俗,例如现代日本小说家中村真一郎就认为那时“好色”仍是“绅士”必须具备的一种教养,在日本的那个时代,贵公子不好色谓之“顽迷”,有地位的男子如果终生只守着一个老婆过日子,就会被人非议和看不起。
17世纪到了日本的江户时代,又出现两部有划时代意义的性文学小说《好色一代男》和《好色一代女》,作者是井原西鹤。这种小说体裁是当时风行的“浮世草子”,即一种以都市人情、世态、风俗为素材的写实小说。作者原是大阪商人之子,他以平时所观察到的大阪商人的现实生活和狎游情态,写成了《好色一代男》,于 1682年出版,获得了好评。
日本文学从平安王朝的《源氏物语》以降,凡写男女,只言情而不直写床笫之间的事。虽然千百年来情爱小说不断,但西鹤是第一个在小说中对性直言无忌,把它放进庶民社会来写,写当时颇为流行的人肉市场,暴露这种人肉市场的丑恶。他力写当时风月场所的各种风俗、人物、景象,形成风月场所的大百科全书与对当时社会生活的无情解剖。作者不仅在描绘现象,更致力于刻画人物心理,特别是描写这一女子开始时身不由己而接客,在被动的凌虐中慢慢适应,终于潜在的性欲被畸形地唤醒的一个发展过程,和中国的《痴婆子》一样,都具有性心理学教科书的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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