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满洲国”:日本人舞池里当众脱裤子

1934年“满洲国”:日本人舞池里当众脱裤子

  1934年,日本帝国主义扶持下的伪满洲国改国名为“满洲帝国”,溥仪改称“皇帝”。同年,德国记者恩斯特·柯德士进入中国东北采访。

  1936年,柯德士将他在伪满的见闻游记出版。今年,该书被翻译成中文,由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书名《最后的帝国》,书中提到了许多他在奉天的见闻。出于采访需要,生在中国、在德国新闻界被称为“中国通”的柯德士主动与奉天的三教九流打交道,并和一些底层中国人成了朋友,而对于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的奴役,柯德士也在字里行间表达出极大的反感。本期就让我们走进这位德国记者的奉天记忆。

  初到奉天:奉天人太能喝

  1934年,在结束了对新京(今长春)的观光后,柯德士搭乘南满铁路时速96公里的豪华列车抵达奉天。当时,正值中国传统的中秋节,柯德士坐着黄包车路过老城区时,看到了人山人海的节日人群,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柯德士跳下黄包车,加入到人群当中,但很快,他就后悔了。“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与人之间就像沙丁鱼一样紧紧地贴在一起……个头高高的我,此时像一个销子一样无助地插在人群中间,前后左右都围挤着中国人,朝前走不行,回头走也不行。”

  就在柯德士不知道如何脱身时,一个黄包车夫把他拉进一个门廊,随后转进一个遍布小饭馆的胡同。黄包车夫告诉柯德士,他的黄包车就停在城门口,柯德士可以乘坐他的车去日本人的居住区,他在“大和酒店”还有车位——原来是个拉客的!

  但柯德士游兴未尽,他发现周边有许多脏兮兮的小馆子,要求车夫带他体验一下,后者起初拒绝,但听到是柯德士埋单,他愉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一大盘葱蒜炒肉片,几碟咸菜,一壶高粱酒,两碗米饭,坐在一圈车夫和苦力中间,俩人开“造”。

  刚喝第一口高粱酒,柯德士就扛不住了,“我的嗓子眼马上就像火烧一样,这酒辣得也太邪乎了。看着我脸上被烈酒烧出来的那副痉挛抽搐的怪相,车夫朋友忍不住笑了。他告诉我,开始喝酒只能小小地抿上一口,然后必须马上吃点饭菜压一压,待咽喉逐渐适应了,润滑了,才能大口喝。”

  有了经验,柯德士喝酒渐入佳境,最后升级到“一口闷”的境界,酒兴上来,他还和一屋子中国人玩起了划拳。“你们在‘满洲国’感觉如何?”喝酒过程中,柯德士问起这个问题,车夫们脸色立刻变了。“我们是中国人,不是‘满洲人’,我们蔑视‘满洲人’的说法,我们蔑视日本人!”车夫们群情激昂,“那阵势,像一个小小的抗议示威团队”。

  柯德士开始意识到,这个外表光鲜的伪满洲国背后隐藏着中国人无法熄灭的抗争和愤怒。喝完酒,柯德士为一屋子人埋了单,兴奋地回到居住的“大和酒店”。

  权贵聚会:日本人在舞池当众脱裤子

  柯德士居住的“大和酒店”就是现在中山广场辽宁宾馆的前身,如今,它已经成为不可移动文物。

  在柯德士眼中,这座宾馆在当年可谓是奉天第一销金场所,“灯火辉煌的水晶般的宫殿,宽大的入口,酒店大厅灯火通明,人们坐在里面悠闲地喝着威士忌酒、鸡尾酒,在这里,一杯饮料的价格几乎就是今晚我为苦力们花掉的整笔餐饮费。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柯德士结识了交际花张小姐。

  张小姐曾在德国居住,懂得德语,她身材曼妙,气质非凡,看到张小姐第一眼,柯德士就被她迷住了。在张小姐的邀请下,柯德士和她一起走进了太原街的舞厅,娇小的日本舞女立刻环抱周围,“华尔兹、狐步舞、莱茵舞、布鲁士、伦巴等舞曲,每一个舞曲大约持续4至5分钟,还未等舞伴们喘过气来,下一个舞曲就又开始演奏了。就这样不间断地,从晚上9点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3点30分。”

  舞池中,柯德士对日本人印象极差。“他们热衷的舞步都相当怪诞和滑稽,他们不受任何拘束,女舞伴得乖乖地附和,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付钱。舞场上经常会发生舞伴双双跳滑步时,猛然‘吱’的一声滑倒,双双长时间地躺倒在舞池地板上,然后又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爬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跳舞。有些我们认为不得体和根本不应该出现的行为举止,日本人却敢于为之。有一次,一个日本学生跳累了,他竟能在舞曲暂停的间隙站在舞池中央解开皮带,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地整理扎在裤子里的那半拉衬衣。尽管裤子已经滑到了膝盖的下面,但他却没有半点难为情的样子!”

  军国主义:水果糖也是炸弹形状

  柯德士在奉天游历时,日本侵略者正在积极酝酿进一步全面侵华的计划,空气中充满着大战来临之前的气息,而对这一切,柯德士有自己冷静的观察和态度。

  与今天一样,春秋季节,奉天大风嗷嗷刮,“只有几天时间,飘落下来的细细黄沙就覆盖了整个大街小巷”,室外散步难度太大,柯德士决定去商店看看。一路走来,柯德士对日本人军国主义的狂热战争宣传早有领教,但当走进闹市区的一家日本玩具店时,他对此更是叹为观止。

  “商店里的大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最现代化造型的小坦克、大炮、机关枪、轰炸机、水雷和毒气弹、望远镜、弹药箱、军服、军用口哨……一个大的水晶玻璃容器里放着糖果,凑近一看,也都是一些充满战争气息的包装,上面绘有飞机、迫击炮和轰炸机炸弹的图案,表现的是硝烟弥漫的画面。炸弹糖果、舰船糖果、歼击机水果卷糖,大地雷球糖……可以想象,当拥有这些图案的糖果在孩子们的口中溶化,孩子们受到的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教育!”

  在一家日本人开的咖啡厅里,柯德士邂逅了几个日本军妓。

  “你爱那些军人吗?”柯德士问一个军妓。“她表示爱那些军人,边点头边用手指了指邻桌坐着的、一些正在狂饮啤酒的日本军人。她用手捂住胸口,意味深长地表达着她无尽的爱意。为了让我更加明白她对军人们的心意,她从和服的胸带里掏出了一封邮自战场的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一沓照片、明信片——全是军人肖像和前线战斗的画面。”

  土肥原贤二:心怀鬼胎的战争狂人

  柯德士来奉天访问的一个重要任务,是访问当时奉天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土肥原贤二一手策划建立了伪满洲国,以其强大的情报能力和外交手腕,在国际社会广为人知、恶名昭彰。

  “一走进屋子,一个身材魁梧、腰圆背阔、像一尊佛似的双腿交叉、盘坐在榻榻米上的男子站了起来,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他就是邀请我们来的主人土肥原贤二先生,一个看上去和蔼亲切的人,举止礼貌、态度诚恳,深邃的黑眼睛柔软得像黑丝绒。”柯德士对土肥原贤二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但很快,他开始察觉到这份和善背后隐藏的野心。

  土肥原贤二高规格招待了各国记者,大家吃着高级的日本料理,观看着歌舞表演。

  席间,记者们不断提问中日关系之间的问题,土肥原贤二笑着强调称,“中日两国有着共同的未来。”柯德士的眼中,“他笑起来是一张变形的、感情冷漠的脸。”

  不一会儿,一位日本魔术师出来表演魔术。“魔术师先左右挥舞着一面丝绸面料的硕大中国国旗,随后将国旗揉成一团,合握在空空的两掌之间,然后询问观众们:你们猜,将会变出一面什么旗帜?‘日本国旗!’土肥原贤二令我们深感惊讶地叫喊了起来,音量之大,令在座的人难以置信。魔术师慢慢将两手打开,谜底终于揭开,果然,一面约4米长的日本国旗出现在我们眼前。”

  毫无疑问,工于心计的土肥原贤二用一个极具象征性的魔术表演,表达了他对中日关系的看法,那就是,中国领土必将全部属于日本。这令柯德士倒吸一口凉气。“他又在琢磨什么呢?”柯德士心中发出疑问。

  在这次令人不快的记者会后不久,柯德士就动身离开奉天,经锦州、承德等地到达北平,开始了下一段采访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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