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乱世,很多人流离失所,生活对于他们而言,仅仅只是苟且,没有诗和远方。
出生在唐朝末年,成长于五代十国的初期,才华横溢却无人赏识;
提到他的名字,几乎无人知晓,生平事迹的记录也只是寥寥几笔,还经常被人与后唐的一位名气更大的文人“张佖”搞混淆。
他,就是唐末“花间派”词人张泌。仕途郁郁不得志的他,却是个“情场高手”。没有史料记载,张泌有过多少“红颜知己”,但是,他却留下了几十首千古流传的情诗。
如果张泌生活在现在,或许他就是一位享誉整个华语乐坛的“情歌王子”吧?
在鲁迅先生的杂文《唐朝的盯梢》中,有一段这样的描写:
上海的摩登少爷要勾搭摩登小姐,首先第一步,是追随不舍,术语谓之“钉梢”……我一向以为这是现在的洋场上才有的,今看《花间集》,乃知道唐朝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事。

明 仇英 西厢图局部
晚逐香车入凤城,东风斜揭绣帘轻,慢回娇眼笑盈盈。消息未通何计是,便须佯醉且随行,依稀闻道太狂生。
骑白马的翩翩少年郎,遇到了一位坐着车的漂亮姑娘,一路追着进了城。微风轻拂马车的车恋,女子冲着少年宛然一笑。多情的少年心动了,不知道怎么和姑娘接近,就只能假装喝醉了,厚着脸皮一路追,依稀间听到姑娘一声轻嗔的怪罪:“他是不是疯了?”
后来,少年和姑娘发生了什么故事?我们无从得知,然而这段唯美的爱情,就这样千古流传。
张泌出生于苟延残喘的唐朝末年,自幼饱读诗书。并没有详细的历史记载,他考过什么样的功名,做了多大的官,一个读书人的使命是参加科考,考取功名,然而在那个年代,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就这样,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边考公务员,一边谈恋爱,并将自己对爱情的理解写到词里。
碧阑干外小中庭,雨初晴,晓莺声。飞絮落花,时节近清明。睡起卷帘无一事,匀面了,没心情。
一首《江城子》,描写了一位梳洗打扮以后的大家闺秀,百无聊赖坐在闺房,一切都是无趣的,或许在等待自己的意中人。
千百年后,那个能“看透女人心”的李宗盛,也描写了一首这样情绪的歌: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爱情不过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翻阅史料,张泌的存在感很低,没有任何的史料有过详细记录,后人也常常把他与南唐李后主时代的张佖搞混淆。为了找工作,张泌曾经常年住在首都长安。靠写作为生,大概是那时候的“自由职业者”了。无所事事的日子里,他依然多情,爱情是他生活里不能或缺的一部分,美丽的姑娘,给了他无限创作的灵感。窄罗衫子薄罗裙,小腰身,晚妆新。每到花时,长是不宜春。早是自家无气力,更被伊,恶怜人。这首诗描写了一位身着轻薄罗裙的少女,身材曼妙,略施淡妆,却只能单相思,没有赢得意中人的青睐。少女的哀怨写在了脸上,只得轻叹:“我为你付出了青春这么多年,等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张泌开始了流离失所的日子,湖南、湖北、四川、贵州,都留下了他“求职”的足迹。最终,他在成都新政权前蜀,找到了一份“舍人”的工作,类似于现在的文字秘书,所以,世人也称他为“张舍人”。川女多情,生活在四川的张泌,显然是经历了一段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才留下了更多爱情的词句:一首《柳枝》,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家碧玉,跃然纸上。假如张泌生活在现代,是否会写出“当清风吹动了你的长发”这样的情歌?
张泌的一生,是颠簸流离的。没有人知道,后来的他去了哪里,最终落脚在什么地方。客离孤馆一灯残,牢落星河欲曙天。鸡唱未沈函谷月,雁声新度灞陵烟。浮生已悟庄周蝶,壮志仍输祖逖鞭。何事悠悠策羸马,此中辛苦过流年。这首《长安道中早行》,没有儿女情长,却道不尽流离失所的辛酸。暖风芳草竟芊绵,多病多愁负少年。弱柳未胜寒食雨,好花争奈夕阳天。溪边物色堪图画,林畔莺声似管弦。独有离人开泪眼,强凭杯酒亦潸然。一首《春日旅泊桂州》,说出了心里淡淡的哀愁,想至伤心处,不禁潸然泪下。一生都追求爱情的张泌,不知最终讲谁的长发盘起,为谁披上嫁衣?空塘水碧春雨微,东风散漫杨柳飞。依依南浦梦犹在,脉脉高唐云不归。江头日暮多芳草,极目伤心烟悄悄。隔江红杏一枝明,似玉佳人俯清沼。休向春台更回望,销魂自古因惆怅。银河碧海共无情,两处悠悠起风浪。这首诗题为《所思》,或许,这便是他在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对人生、对爱情的所思吧!张泌是那个被历史遗忘了的人,然而他的情歌却流传至今,那个唐末的“情歌王子”,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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