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武林盟主

金庸(1924-2018)离世,四周年了。

2018年的10月30日,94岁的金庸仙逝,随手带走了一个属于武侠、属于过往,也属于青春的时代。

曾经跟金庸有过一番论战的王朔说过:

“像我这样的年龄,每年都会有亲友去世,每个人去世对我都是一个打击,二十多岁时我所有朋友都在结婚生孩子,三四十岁时都在离婚,现在每年都要死几个,再往后只会越死越多,一代人终要前后脚死。”

终归还是《天龙八部》说得好: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与其天涯思君,恋恋不舍,莫若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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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金庸早已“死”过一回。

1976年10月,金庸19岁的大儿子査传侠,在美国为情上吊自杀。接到噩耗的时候,52岁的金庸正在给报纸写社论。他强忍着悲痛,一边写稿一边流泪。

后来,他一度想跟随儿子自杀:

“当时我有一个强烈的疑问,(他)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忽然厌弃了生命?我想到阴世去和传侠会面,要他向我解释这个疑问。”

五个月后的1977年3月,金庸在单行本的《倚天屠龙记》后记中写道:

“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也太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生命的苦痛,纸上得来终觉浅,“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在经历至亲的离世后,他彷徨苦痛,几欲轻生。后来,他将自己一手创办的《明报》卖给于品海。有人说,那是因为于品海长得像他的儿子查传侠。

记者问及此事,金庸回答说:“理性上我没这样想。但他跟我大儿子同年,都属猴,相貌也的确有点像,潜意识上不知不觉有亲近的感觉,可能有。”

金庸沉浸在对长子的思念中难以自拔,一直到后来,他看到了《格林童话》里的一则故事。

故事里说,有一个妈妈,死了儿子,整日以泪洗面,她去问神父,为什么她的儿子会死,能不能让他的儿子复活?

神父说:“可以,你拿一只碗,一家一家去乞讨。如果有一家没死过人,就让他们给你一粒米,你乞够了十粒米,你的儿子就会复活。”

那位妈妈很开心,就挨家挨户去乞讨,可一路乞讨过后,她才发现,原来每家每户都有亲人去世过。最终,这位妈妈一粒米也没有乞讨到。

她终于觉悟到,亲人去世,是人世间谁也无法避免的。于是,她开始感到安慰。

金庸说,从此后,他也学会接受,并潜心研修佛法。

挚爱来去匆匆,人世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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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苦痛,金庸一再承受。

1951年,那时还未开始写武侠小说、还未取笔名金庸的查良镛听到消息,说他的父亲查枢卿,在“镇反”运动中,被以“不法地主罪”枪决。

查枢卿是上海震旦大学的早期毕业生,在他的故乡浙江海宁周济乡里,民国时曾经一次就捐出1000亩水田作为“义田”,是远近闻名的慈善家。然而,查枢卿终究死于“镇反”风潮。

很多年后,金庸在自传散文《月云》里回忆了这件事:

“从山东来的军队打进了宜官的家乡,宜官的爸爸被判定是地主,欺压农民,处了死刑。宜官在香港哭了三天三晚,伤心了大半年。但他没有痛恨杀了他爸爸的军队。因为处死的地主有上千上万,这是天翻地覆的大变。”

“宜官”,是金庸的小名。

后来,他在小说里写了许多个身负杀父之仇的少年故事。故事里,那些少年总在寻找自己的父亲。

1981年,邓公接见金庸,交谈中主动谈起金庸父亲的事,并表示要“团结起来向前看”,金庸则回答说:

“人入黄泉不能复生,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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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会面后,浙江省海宁县委、县政府开始组织调查组,对金庸父亲查枢卿被杀案件进行复查。

复查结果说是“冤假错案”,遂由海宁县法院撤销原判,宣告“原判认定查枢卿不法地主罪的事实不能成立,判处查枢卿死刑属错杀”,给予平反昭雪。

得到消息后,金庸专门写信给海宁县委,信中说:

“大时代中变乱激烈,情况复杂,多承各位善意,审查三十余年旧案,判决家父无罪,存殁俱感,谨此奉书,着重致谢!”

尽管父亲的血案已过多年,他总是记得,在教会学校震旦大学毕业的父亲,有一年圣诞节,送给他一本狄更斯的小说《圣诞颂歌》作为节日礼物。

许多年过去了,在写张无忌、乔峰、杨过等这些父亲莫名失踪或是死去的人物角色时,他身边总是带着父亲当年送给他的《圣诞颂歌》,他总是记得父亲温和的样子。

谁能明白,失去父亲张翠山的张无忌,和听闻义子“死讯”的义父谢逊,这些小说里生离死别的苦痛,却都是字字锥心的血泪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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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的人生是一部百年中国史,而他的家族和他的小说,堪称是一部千年中国史。

他本是世家望族出身。

金庸,本名查良镛。元朝末年,金庸的先祖查瑜,从江西婺源迁居到今天的浙江嘉兴海宁。根据明清两代海宁查家的人口研究表明,查家在明清两代,共有800多人考中生员(秀才),并有133人考中进士、举人、贡生。

清朝康熙年间,查家共有十人考中进士。康雍乾三个朝代,查家更是有三人官至翰林,史称“一门十进士”“兄弟三翰林”。当时,海宁查家是全国闻名的望族,其家门之显赫,只有同样是浙江海宁的陈元龙家族可与之媲美。

对此,康熙甚至为查家题写了对联:

“唐宋以来巨族,江南有数人家。”

然而康熙年间,在史上最惨烈的文字狱“明史案”中,查家共有70人被杀,其中被凌迟处死者18人,金庸的祖先查继佐也差点被杀。

雍正年间,金庸的祖先查嗣庭因为卷入隆科多案,被雍正皇帝以“讽刺时事,心怀怨望”之罪名逮捕,后来查嗣庭虽然死于狱中,仍被雍正下令戮尸斩首。查嗣庭当时16岁以上的儿子全部被判斩首,15岁以下的统统流放,史称“查嗣庭试题案”。

接连卷入两宗文字狱大案,这也使得整个查氏家族,从此变得谨小慎微,内敛隐忍。

尽管接连遭遇两宗大狱,但查氏家族在逆境中崛起,名人辈出。金庸的海宁十三世祖查升是大书法家,十六世祖查世官是诗人,查世璜是画家。到了近代,金庸家族中的族兄弟查良钊是国立河南大学校长、河南省教育厅厅长,抗战中还曾担任西南联合大学教授和训导长。而金庸的族兄查良铮(1918-1977),正是著名的现代主义诗人穆旦。

此外,徐志摩是金庸的表哥,钱学森是金庸的表姐夫,著名军事家蒋百里是金庸的姑父,著名作家琼瑶则是金庸的表外甥女。

在同辈兄弟中,金庸家族中还有营养学专家查良锭、医学专家查良镒、计算机专家查良钿、煤矿专家查良钰、电子学专家查良琦等人,家族中始终人才辈出。

到1924年金庸出生时,尽管家族已经开始没落,但那时金庸家中还是拥有多达3600多亩田地,并有100多户佃农。金庸的弟弟回忆说,那时候,查家的宅子是五进的大院,有90多间房子,有大花园,在镇上还有钱庄、米行和酱园店。

在这样文化根基深厚的家族中成长,后来金庸回忆说,早在8岁那年,他就在父亲的书房中看到一本《荒江女侠》,从而无意中闯入了武侠小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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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抗战爆发时,金庸考入了浙江嘉兴中学(现嘉兴一中)就读。

1938年,金庸跟随嘉兴中学师生一起,辗转迁至浙江丽水继续学业。然而,由于写壁报讽刺学校训导主任有投降主义嫌疑,金庸被学校开除,随后转校毕业于浙江省衢州中学。

这是他第一次被学校开除。

1944年,金庸考入重庆中央政治大学外交系,又因为投诉校内的学生党员,反而被学校强行退学。在杭州的《东南日报》短暂做过外勤记者后,金庸又转入上海东吴大学法学院就读,并于1948年毕业后,被录取至上海《大公报》担任国际电讯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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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当时国共的激烈内战,《大公报》被迫将阵地转移至香港,金庸也因此被派遣至香港工作。

当时,跟号称“东方巴黎”的上海一比,香港“还比较落后,有点到了乡下地方的感觉”。但不会说广东话的查良镛(金庸)却发现,与战火纷飞和通货膨胀剧烈的内地相比,香港“生活安定,毫无涨价威胁”,这让他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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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24岁的他没有想到,从1948到2018年,余生的70年,他将在香港这座小岛上度过。

不甘心蜗居香港的青年金庸,此后又于1950年奔赴北京,试图报考外交官,却被告知,由于他出身于大地主家庭,属于剥削阶级,加上不是党员,所以不能直接进入外交部。无奈下,金庸只得返回香港《大公报》,无意中却躲开了此后接连不断的运动。

一年后,先是金庸的父亲查枢卿被以“不法地主”的罪名枪杀。随后,金庸的族兄、原名查良铮的著名诗人穆旦,也被打成“反革命分子”。

1953年从美国留学归来的穆旦,在南开大学担任外文系副教授,1955年,被打成“双重反革命分子”,此后到1977年去世,一直被勒令在南开大学打扫厕所和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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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穆旦仍然冒着巨大风险,白天被批斗殴打,夜晚偷偷在家中翻译英国诗人拜伦的长篇叙事诗《唐璜》。

临死前,他在病床上留下了自己的诗《冥想》:

“为什么万物之灵的我们,

遭遇还比不上一棵小树?

今天你摇摇它,优越地微笑

明天就化为根下的泥土。

而如今,突然面对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四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知道我全部的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生活。”

后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金庸说,如果1948年没去香港,或者1950年被录取到了外交部,“那‘反右’就反到我了……说不定已经死了”。

所以说,那个快意驰骋武侠江湖的金庸,诞生何其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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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28岁的青年查良镛,被调入创刊不久的《大公报》旗下《新晚报》担任副刊编辑。

1954年,香港的白鹤派与太极派由于门户之争,比武打擂,此事在香港掀起了轩然大波。看到武术风潮涌起,《新晚报》负责人让编辑陈文统开始写作武侠小说《龙虎斗京华》,小说连载后引起轰动,由此打开了新派武侠小说的大门。

而陈文统,笔名就是“梁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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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1955年,梁羽生的新小说《草莽龙蛇传》即将连载完毕,但一时半会也没想好下一部小说写什么。无奈下,31岁的《新晚报》副刊编辑查良镛被临时顶到了前台,并写出了自己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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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良镛,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金庸”。

此后,从1955至1972年封笔,金庸一连写下了14部长篇武侠小说,以及短篇武侠小说《越女剑》。后来,金庸将他的14部长篇武侠小说书名的第一个字连接起来,取了一副著名的对联: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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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35岁的金庸在写武侠小说同时,又创办了《明报》。从此,他一手办报,一手写武侠小说。

到1991年,已被金庸拓展成报业集团的明报集团,盈利近一亿元港币,金庸也在当年《资本》杂志刊列的《九十年代香港华人亿万富豪榜》中,名列第64位。

对此,早期通过武侠小说连载、带动报纸销售的金庸说:

“我以小说作为赚钱与谋生的工具,谈不上有什么崇高的社会目标,既未想到要教育青年,也没有怀抱兴邦报国之志……不过我写得兴高采烈,颇有发挥想象、驱策群侠于笔底之乐。”

说起来,尽管写武侠小说只是金庸的副业,却无意间成为金庸最为成功的事业,并为他博得了江湖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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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金庸与倪匡、黄霑、蔡澜并称“香港四大才子”。其中,金庸和倪匡私交最好,在连载《天龙八部》时,金庸有一段时间由于太忙,顾不上更新就请倪匡代笔。

金庸特地嘱咐倪匡说,千万别把小说里的人物给写死了。

没想到鬼才倪匡先是应承下来,后来他觉得很不喜欢书中阿紫这个人物,于是干脆将阿紫的眼睛给“写瞎了”。等到金庸回来找他“兴师问罪”,倪匡却说:

“你临走时叫我不要弄死人嘛,我是弄伤了,打打杀杀肯定会受伤嘛。”

金庸无奈,只好接受现实,自己接着续写。知道这件事后,金庸的读者就去找倪匡“算账”,倪匡却调皮地说:

“不是我弄瞎的,是丁春秋弄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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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代的风暴,比“丁春秋”更猛烈。

1966年,极左风潮蔓延至香港,左派宣称金庸是“豺狼镛”,并扬言:

“要消灭五个香港人,排名第二的就是金庸。”

此后,左派甚至自制炸弹放在明报报社,并煽动《明报》内部员工“起义”袭击报社。但尽管饱受冲击,《明报》的发行量不减反增,从日发行5万份飙涨至8万份。

面对左派的刺杀威胁,金庸后来回忆说:

“我虽然成为暗杀目标,生命受到威胁,内心不免害怕,但我决不屈服于无理的压力之下,以至被我书中的英雄瞧不起。”

各方压力下,1972年,正值写作壮年的48岁金庸,在写完武侠寓言《鹿鼎记》后宣布封笔,空留下“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的无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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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后期的作品,金庸将主人公们描绘成人格并不完美的人物形象,对此他说,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他开始意识到:

“年轻时崇拜的大英雄都是完美无缺的,后来才发现,真正的英雄,他也有普通甚至卑鄙的一面。”

在封笔之作《鹿鼎记》中,他笔下的韦小宝,已经是一个与传统的英雄形象截然相反的“反英雄”角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未尝不是金庸真实人生的自我写照。

1976年金庸的长子査传侠自杀后,金庸与自己的第二任妻子朱玫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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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金庸的第一次婚姻由于妻子杜治芬出轨而破裂,与第二任妻子朱玫结婚后,朱玫为金庸生下了两儿两女——长子查传侠,次子查传倜,长女查传诗,次女查传讷。

在金庸创办《明报》初期、事业最为艰难的时期,朱玫穷得跟金庸一起共喝一杯咖啡,支撑金庸走过了最艰难的阶段。

但发迹后的金庸,先是爱上了电影明星夏梦。在被夏梦拒绝后,金庸与朱玫的感情渐趋破裂。随后,金庸将夏梦的影子,写成了《天龙八部》里那个让段誉倾心仰慕的王语嫣。那位在现实里求之不得的人儿,他就将她化成小说里的人物,苦苦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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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玫与金庸共同的长子査传侠自杀后,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金庸,在咖啡馆结识了比他小27岁的女服务员林乐怡,随后,婚内出轨的金庸与朱玫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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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朱玫过世,享年63岁。而至死,金庸都没去看望过这位曾陪伴他走过最艰难岁月的妻子。后来,金庸忏悔说:

“我的爱情观是不道德的,一般的爱情道德,应该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我做不到。”

“我一生就觉得对不住那个太太,主要是我对不起她,她一直待我很好,我很感激,但我对不起她,不应该做的,我都做了。”

此前,金庸最讨厌的人之一,就是自己的表哥徐志摩,因为徐志摩对发妻张幼仪始乱终弃,甚至强迫张幼仪堕胎,以配合徐志摩追求林徽因。因此,在金庸的小说中,作为“表哥”出场的人物,比如《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倚天屠龙记》里的卫壁,《连城诀》里的汪啸风,都被金庸刻画成生性凉薄的人物。

只是世道轮回,在感情世界里,金庸最终也变成了他原本最讨厌的“表哥”之类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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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被李敖批评“有利的,就信;不利的,就佯装不见”,但家族在清代经历过两次政治大考,懂得明哲保身之道的金庸,只能选择在武侠小说的世界里挥斥方遒。

在《天龙八部》里,他借助慕容博之口说道:

“庶民如尘土,帝王亦如尘土。大燕不复国是空,复国亦空。”

2004年底,在浙江大学当了五年人文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后,金庸宣布辞去教职,他公开说:

“我这个人当官,不行。拜师,我很愿意,让我教别人,我就不愿意,也教不来。”

离开浙大后,2005年,已经81岁、获得剑桥大学荣誉博士学位的金庸,坚持到剑桥大学实地求学,并从硕士读起。最终在耗费五年时间后,于2010年以86岁的高龄,获得了剑桥大学的博士学位。

对此,这位80多岁的武侠小说巨匠说:“我不为学位,只为学问。”

有一次,他向香港大学捐赠100万元港币。捐赠仪式上,港大校长开了句玩笑说:“查先生,您忙得写漏了个零吧?”

没想到金庸二话不说,马上又叫人给港大送去了900万元港币。

后来接受媒体采访,金庸说:

“武侠是一个梦想,武侠小说是很罗曼蒂克的。”

那位罗曼蒂克的武侠小说宗师,悄悄地,在2018年10月30日下午,走了。

他或许将化为《天龙八部》里的鸠摩智,在他那不朽的书中喃喃说道:

“世外闲人,岂再为这等俗事萦怀?老衲今后行止无定,随遇而安,心安乐处,便是身安乐处。”

或许,正如影片《笑傲江湖》的主题曲《沧海一声笑》唱道: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 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 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参考文献:

明红:《笑书神侠倚碧鸳》,《党史文苑》,2005年第3期

《金庸眼里的香港十年》,《广州日报》,2007年6月19日

《作家黄咏梅追忆金庸:金大侠是个金小儿》,《羊城晚报》,2018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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