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幼童耀眼费城世博会

1876年费城世博会中国馆立体照片

    中国与世博会有联系的第一人是徐瑞珩(号荣村)。1851年英国在伦敦创造性地举办第一届世博会，任职上海宝顺洋行的徐荣村闻讯后，凭着商人特有的敏感，认定这是千载难逢的商机，随即将12箱湖丝寄往伦敦参展，意外地获得了金奖。遗憾的是，他却无颜亲眼目睹世博会的盛况。亲自步入世博会参观的第一个中国人是著名的江南才子王韬。1867年，在传教士资助下往欧洲考察的王韬，恰逢巴黎举办第四届世博会，王韬兴致勃勃地赶去游览，在《游记》中赞不绝口。中国人有组织地参观世博会，却迟在9年之后，赢得这一荣耀的是开创中国留学先河的詹天佑等留美幼童。

    1876年，为庆贺美国建国100周年，5月10日至11月10日在费城举办了第六届世博会，规模空前。前五次世博会分别在欧洲的伦敦、巴黎或维也纳举行，这是首次在欧洲以外的城市办会，美国极其重视，不仅参加国激增到包括中国在内的37个，而且展览的规模、物品和展厅的建筑、布置、基础设施等也远远超过了历届世博会。为广见识、多交流、学科学、增才干，1876年8月21日留美事务局的清朝官员带领113名幼童(有7名因身体等原因未成行)兴高采烈地往费城参观，引起轰动。美国各大报刊争相刊登消息，报道幼童的行程。欧美和世界各国的游客纷纷涌来与幼童一同参观，问好、聊天。幼童们个个精神焕发，举止端庄，谈笑自如，用流利的英语回答各国朋友们提出的各种问题，自信而不傲慢，谦恭而不自卑，“有外洋风派，又不失中华仪态”。在幼童们的导引下，很多游客挤进了中国馆。限于财力，中国馆虽不及英美等国宏伟壮观，但典雅精致，富有中国气派。迎面一木制牌楼，上写“大清国”三字，两旁对联：“集十八省大观天工可夺；庆一百年盛会友谊斯敦”；横批“物华天宝”。字迹苍劲有力。幼童用英文给围观的游客解释其中的中国文化内涵。为了展示留美幼童的学业进步，还特设了一个留学橱窗，展出了幼童们的佳作，有数十张绘画，包括人物、山水、花木等，让看惯了油画的西洋人大开眼界；还有几十篇数理化方面的小论文和奇妙的设计，以及用中英文写的游记，如《游美记》、《哈佛书馆记》、《庆贺百年大会序》、《美国地图论》、《风俗记》等，文字优美通畅，立意豁达高远，“西人阅之，皆啧啧称赞”。专程来费城出席世博会的美国第18任总统格兰特对留美幼童情有独钟，在极其繁忙的情况下，还于8月24日抽时间接见，深情地勉励幼童们要刻苦学习，早日成材，报效祖国。幼童们个个“拍掌蹈足，欢呼雀跃”。

    面对这种令人振奋的激动场面，代表清朝来出席费城世博会的唯一一位官方代表，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踏足世博会的中国商人外交官——李圭，甚感荣耀。回宾馆后，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挑选几位年龄较大的幼童座谈。其在所写《环游地球新录》的日记中详细记述了这个场面。幼童首先告诉李，他们回哈特福特校部后，必须写一篇世博会的观后感交老师。随后李先问这次博览会有何益处？幼童答曰：“集大地之物，任人观览，增长识见。其新器善法，可仿而行之。又能联各国交谊，益处甚大。”李又问：“何物最佳？”曰：“外国印字法，中国雕牙器。”问：“想家否？”曰：“想也无益，惟有一意攻书，回家终有日耳。”问：“饮食起居若何？”曰：“饮食似较洁净，起居有定时，亦有时必须运动，舒畅气血，尤却病良法也。”问：“各居停主人照料何若？”曰：“照料若其子弟，稍有感冒，尤关切。而哈地水土宜人，病亦少。”问：“何以作洋人装束？”曰：“不改装有时不方便，我侪规矩，惟不去发辫，不入礼拜堂两事耳。”

    李圭对幼童们的回答很满意，认为“言皆简捷有理，心甚爱之”。并在日记中发了一番感叹：“西学所造，正未可限量。闻西国作人，主意不尚虚文，专务实政。是以课程简而严，教法详而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