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出强人

汉文帝四年(前176),雨雾朦胧的湘江迎来了一个失意的年轻人——贾谊。

这位受到文帝重用的博士,因为谗言的攻击,被贬到了长沙。不同于关中的荣华富贵,南方则是卑湿、神秘、危险的代名词。从长安到长沙,这段数千里的旅程对贾谊来说,就像从天堂坠入地狱。

正值24岁的大好年华,贾谊却感到生命的消逝就在眼前。途经湘江时,他想到了屈原——一个同样被贬至此地的可怜人,最后带着无法消解的悲哀自沉于汨罗江中。于是,贾谊写下了一篇《吊屈原赋》,吟唱心中的苦闷忧愤。

当年屈原被贬后,流放到沅水、湘水一带,留下了大量的诗歌作品: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离骚》)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湘君》)

浩浩沅湘,分流汩兮。(《怀沙》)

沅湘二字,便不再只是地理的标识,而带上一种异域文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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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华夏先祖开天辟地之际,这里就是炎黄文化余韵被泽之地,相传神农氏尝百草中毒身亡最终“葬于长沙茶乡”,黄帝曾奏“钧天子之乐于洞庭”,尧舜之时舜帝南巡崩于苍梧之野,舜之二妃娥皇、女英殉情于洞庭湖畔。但在这些神话传说中,华夏人物显然是外来者,凝视、教化着湖湘之地。

战国以前,这里的主体居民是三苗、南蛮、百越等氏族部落。与中原人士深受周孔之教的道德理性不同,“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祠,其祠,必作歌舞以乐诸神”。但是,屈原写下“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即舜帝)而陈词”的诗句,就注定了这不只是一首巫歌。这是中国诗中第一次把沅湘与中原的舜帝联在一起,沅湘文化与中原文化之间遂有了联系。

然而,随着楚国的灭亡,湖湘之地因远离政治中心而日益边缘化,长期被视为“三苗”“蛮夷”之地。

接下来的千年岁月,此地一直以蛮荒的形象出现在国人的视野中,偶有几片“文明”之光,也是中原来的异乡之客在与湖湘之地的邂逅中,流露出来的伤感和无奈。

从贾谊在湘江边凭吊先人,到陶渊明描绘的武陵桃花源;从柳宗元被贬后瞥见的那一场“千山鸟飞绝”的江雪,到范仲淹借岳阳楼抒发的天下忧思……湖湘之地一直容纳着中原丢弃的美好灵魂,却找不到自己的立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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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维新派人士皮锡瑞说过:“湖南人物,罕见史传,三国时如蒋琬者,只一、二人。唐开科三百年,长沙刘蜕始举进士,时谓之破天荒。”在科场和学界,湖湘基本上处于寂然无声的状态。

胡适的朋友丁文江,曾对“二十四史”列传中的人物进行籍贯考订,统计出有籍可考的人物共5780多名,属于湖南籍的只有50多名,占比不到1%。比起雄霸前五位的省份——河南(912人)、河北(619人)、浙江(528人)、陕西(505人)、江苏(505人),简直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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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湘文化上的弱势,很大程度上源于地理环境的制约。

其实,这里的土地并不贫瘠。就比如长沙所在的湘中地区,大部分为起伏的丘陵和河谷两岸的冲积平原,土壤较为肥沃,百姓自食其力完全不成问题。到了明代后期,还有“湖广熟,天下足”的说法。

最大的问题是闭塞。钱锺书的父亲钱基博,曾经这样评价湖南的地理氛围:“重山迭岭,滩河峻激,而舟车不易为交通;顽石赭土,地质刚坚,而民性多流于倔强。以故风气锢塞,常不为中原人文所沾被。”

湖湘地处内陆,三面环山,一面临湖,全省形成一个朝北开口的马蹄形,自古便有“四塞之国”之称。同时,湖湘还是多民族聚居之地。汉、苗之外,还有土家、瑶等少数民族。这些“蛮族”尚武好勇,不服王化,一直都是中原王朝比较头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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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塞的环境,加上多民族的聚居,使得中原文化难以渗透到湖湘之地,当地百姓便养成了民风剽悍、霸蛮刚烈的气质。这种性格一旦形成,又在这个封闭的小世界里滋生蔓延,其影响自然是刻入骨髓中了。

不妨来做个对比。东晋之前,江浙地区的人民也是以“劲勇”闻名。南朝之后,江浙地区的民风发生了急剧的转变,渐渐变得文质彬彬,到了两宋时期,已经是帝国的文化轴心了。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受到中原人文风气的影响。

湖湘被人重视,始于唐宋年间。

唐末五代时期,中原战乱纷攘,大量北方人口南迁,带来了劳动力和士人。后有靖康之难,北宋王朝灭亡,中原地区沦入女真金人铁蹄之下,又一批北方人士流寓湖湘。南宋立国江浙,湖湘更是成为帝国的政治腹地与赋税主要来源之地,也是南北交通枢纽,其战略地位较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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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初年,杨么割据两湖,直接断了南宋的一大财路,导致朝廷一度陷入支付不起军粮的地步,士兵不得不卖妻子以谋活路。这种情况,给抗战派恢复中原的宏图大业蒙上一层阴影。洞庭之贼不除,无以立国,于是朝廷先后派遣王夑、李纲等率军镇压,最后由岳飞出马,方才剿灭。平定杨么之后,岳飞立刻招募百姓开垦农田,安排士兵屯田,一下便解决了军粮不足的问题。

当时的主战派意识到,只有控制湖湘一带,才能使四川号令可通,才能与襄阳防线互为犄角之势。做到这些,方可徐图中原。绍兴年间,朝廷先后任命李纲、席益、吕颐浩等开府节制湖南。孝宗朝以后又有周必大、辛弃疾、朱熹、真德秀等人为帅,节制湖南,皆为名望颇高的重臣,足见南宋对湖湘之地的重视。

此时的湖湘,已经和贾谊、柳宗元等被贬文人眼中的凄风苦雨全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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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的湖湘,一个最可喜的变化,便是文化之花的绽放。

开宝九年(976),潭州(长沙古称)知州朱洞创立了岳麓书院,负责讲学、藏书、祭祀和耕种学田,为我国书院制度之滥觞。后来,宋真宗御笔赐书“岳麓书院”四字门额。很快,岳麓书院誉满天下,成为全国四大书院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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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理学大繁荣的时代。理学家层出不穷,相互辩难,百家争鸣。长久以来文化缺位的湖湘之地,也迎来属于自己的学问和学人。

南宋绍兴初年,潭州陷入战乱,岳麓书院毁于战火。理学家胡安国迁来湖南,避居衡山。其子胡宏也不搞政治,潜心学术。胡宏曾经辞却秦桧的召用,并试图利用其父与秦桧旧时的交情请求修复岳麓书院,怎奈去信石沉大海,再无下文。他只好和父亲创建碧泉书院,讲学一方,渐成风气。

这便是湖湘学派的由来。

直到胡宏死前,他都没有等来岳麓书院的重建。但是,他的徒弟张栻实现了复兴岳麓书院的理想。

张栻也是著名的理学家,其父张浚为抗金名臣,在高宗、孝宗两朝出将入相,声名显赫。张栻秉承父志,慨然以“克复神州”为己任。当时的潭州知州刘珙重修岳麓书院之后,便邀请张栻前来主教。

在张栻的手上,岳麓书院成为闻名全国的学术基地。湖湘士子闻风,纷纷来此研习理学,形成了一个学术思想相近的学者群体——“岳麓诸儒”。身居福建的朱熹久闻张栻之名,多次往来通信仍意犹未尽,一定要当面论道。乾道三年(1167),朱熹终于亲往湖南,拉开了书院史上著名的“朱张会讲”的序幕。湖湘弟子远道来听课者甚多,盛况空前。据说岳麓书院门前足有数千人,连门口的池水都被来往的舆马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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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朱理学的熏陶下,湖湘之人的身上似乎具有两种相悖的气质,一方面霸道劲勇,另一方面又极为注重忠孝廉节。湖湘之地长期处在一种以丰衣足食为满足,以奉行“三纲五常”为止境,士大夫以道德自豪,百姓以知礼义为乐的世界。当骨子里的血性和内心的道德感碰撞在一起,便锻造出湖湘士人的气节。

宋金战争中,随处可见摇尾乞怜的软骨头文人,给人一种“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的感觉。然而,岳麓学子却是另一番景象。南宋淳熙到嘉定年间,岳麓学子们弃笔从戎,前仆后继投身于抗金战争中。他们经营的荆襄防线,是南宋抗金的三大防线之一。在淮河和蜀地防线屡屡告急之时,唯有这条战线取得了节节胜利。

张栻的弟子赵方曾对儿子说:“朝廷和战未定,观此益乱人焉。吾策决矣,唯有提兵决战以报国耳。”可见他并非为皇帝尽忠,而是为国而战。

开禧北伐中,赵方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大败十万金兵,生擒其主帅妻弟,取得了枣阳之战的胜利。后来,又出奇兵,歼敌3万,杀得金兵主帅单骑逃遁,还擒下金人的监军。可谓是战功赫赫。

宋亡之时,岳麓学子更是投身于长沙保卫战,即便被俘虏,也力保气节不失。赵方的后裔赵淮便是拒绝蒙古人的劝降而被杀害。

湖湘之地还流行一种独有的传统——在书院讲文之地祭祀那些因战争而死的先贤。这种仪式几乎代代坚守,而岳麓学子身上的气节,也未曾断过。湖湘士子尤为敬佩那些领军的文人,在他们眼中,逞口舌与笔墨之能并不能算作英雄,唯有亦文亦武、为国死节才是书生本色。

几百年后,正值明末天下大乱,岳麓书院的山长吴道行在回忆过往时说:“方七岁,闻长老谈岳麓先贤讲学,便肃然倾听,指示古来忠义大节,辄色喜。”这位老先生在明亡之后,望着北京的方向痛哭流涕,绝食而死。

到了清朝中期,岳麓书院门前挂起一副门联:“惟楚有材,于斯为盛。”此语乍看像是“文化自恋”,背后却流淌着传承数百年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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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亡之后,从岳麓书院走出来的王夫之,在反抗满清的斗争失败后,僻处深山,发愤著述,四十年如一日钻研学问,留下了几乎等身的学术著作。王夫之死后,他的作品受到清政府的围搜和查禁,沉寂近百年,到道光年间才重建天日,被称为《船山遗书》。

在浩瀚如海的船山之学中,埋藏着湖湘学派的传统。王夫之提出 “天下惟器”的概念,所谓“据器而道存,离器而道毁”。因此,他格外提倡一种倾向于行动的知识。这便是湘学的一种叛逆,湖湘的士子不屑于沉迷科场与故纸堆,他们治学悟道都想着如何应用到实际的事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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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此时开始,湖南精英人士除了以道德保守、忠孝仁义闻名之外,大都是善于经世的有为官僚。也只有这种人物,才能在近代的大变局中崛起。于是乎,冰消雪融、春暖花开,湖湘之地终于迎来了人才的大爆发。

清朝嘉道年间,第一批人才群体出现,以陶澍、贺长龄、魏源为代表。

贺长龄在江苏布政使任内,即邀请魏源编订一部篇幅达三百万字的《皇朝经世文编》,搜集清初以来官员、学者中有关政事、刑律、赋役、河工、盐政等方面的文章。要知道,当时学术的主流是乾嘉考据之风,在大部分学人还在钻研典籍中某个字的意义、读音的时候,陶澍、贺长龄等人已经开始了盐政、河政的各项改革。

魏源更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学者。鸦片战争后,他主张学习西方,1842年编成《海国图志》。他在“攻夷之策”中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如同一道石破天惊的闪电,一直闪耀在近代史的天空。

当然,这还只是一场前戏。直到既有群体意识、又有群体行动的湘军集团崛起,大幕才算完全拉开。

在清政府镇压捻军和太平军的战争中,绿营被打的节节败退,而一个名叫曾国藩的在籍侍郎,效法明代戚继光的做法组建团练武装,与太平天国军队相抗衡。湖湘蛰伏近千年的文化底蕴彻底释放出来了,战火中挺立出一个又一个近代史耳熟能详的人物——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郭嵩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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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的崛起改变了湖南在过去“未尝一为轻重于大局”的状况,正如辛亥志士杨毓麟所说:“咸同以前,我湖南人碌碌无所轻重于天下,亦几不知有所谓对于天下之责任。知有所谓对于天下之责任者,当自洪杨之难始”。

据统计,湘军要员官至督抚者达二十七人,总督十四人,巡抚十三人。萧一山的《清代通史》开列中兴人物146人,其中湖南籍87人,约占六成。“中兴将相,什九湖湘”,确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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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曾国藩为首的湖南精英,完全继承了这片土地赋予他们的品质。

首先,他们都是尚武的、悍勇的。湘军的最大特色是文人治军,其高级将领中十之七八都是书生,上马能杀贼,下马能讲经,就如同宋金战争中岳麓书院的学子。

杨度有一首《湖南少年歌》:“中国如今是希腊,湖南当作斯巴达;中国将为德意志,湖南当作普鲁士。”希腊和德意志都是文化荟萃之邦,而普鲁士、斯巴达都以军国主义显赫于史。言下之意,杨度并不否认湖南的文化弱势,但要是比书生血性,谁也比不过湖南人。

其次,他们都是传统文化的守护者,换个视角来看,也算是顽固不化的守旧派。当然这种顽固或者守护,都是文化层面的。即便曾国藩等人都深受程朱理学的影响,维护孔教,也不排斥西学中的坚船利炮。

洋务派兴办近代企业、翻译西书、创办新式学堂、派遣留学生、建立近代海军与国防,无一不是出于经世致用的考虑。郭嵩焘后来任中国首任驻英、法公使,最早提出了要学习西方的政治制度的主张。

湘人问学从来都是从世俗着手。左宗棠在湖南教书时,便喜欢带着学生游览诸山,告诉他们哪里可以设伏,哪里可以据守,哪里可以交战。而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终日读书却无所行的人,这种人在他眼里还比不上山间的一个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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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分子和劳动大众相结合,一直以来就是湖湘的乡土精神,也难怪后来毛主席会有“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的论断。

最后,他们都极为依赖乡党之间的关系。近代湖南人才一出现,就是一大批,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相互帮带、扶植和举荐。

曾国藩的第四女嫁给郭嵩焘之子,第三女嫁给罗泽南次子。胡林翼之妹嫁给左宗棠的侄子,胡林翼的嗣子娶了陶澍的孙女,同时也是左宗棠的外孙女。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互相援引、推荐、庇护、提携,利益攸关,抱成一团,发挥才智,才能出现近代人才井喷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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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军的崛起,使得湖南人的心态发生剧变,从此,他们有了一种舍我其谁、拯救中国的使命感。

到1890年,形势发生变化。那年,相继去世的湘籍高官多达5位,分别是曾国荃、彭玉麟、杨岳斌、曾纪泽、黄彭年。一年后,郭嵩焘也去世了。咸同时代的湘籍风云人物基本谢幕,仅剩一个刘坤一。而后湘军在甲午战争中的败绩,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宣告着湘军时代的终结。

湖南人的气势自此稍衰,中华民族也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湖南的精英们必须直面一个问题:如何逃出旧时代的火炉,锻造出一个新的中国,以及一个新的湖南。

后湘军时代,湖南似乎有着守旧和趋新两个完全相悖的面目。

理学的传统依然在湖湘之地有很大的影响力,牵扯着它迈向近代化的脚步。同治十一年(1872),曾国藩的灵柩因用轮船运回故乡,乡绅百姓齐聚码头,拒绝这位晚清重臣入土为安。几年后,郭嵩焘因为出使英国,观念“太新”而为湖南士人攻击,大骂郭嵩焘“勾通洋人”的标语贴在大街之上,甚至还有人宣称“湖南人至耻与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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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说湖南是守旧的中心,恐怕并非事实。

梁启超曾说过:“湖南以守旧闻于天下,然中国首讲西学者,为魏源氏郭嵩焘氏曾纪泽氏,皆湖南人。故湖南实维新之区也。”他提出的一个解释是:“他省无真守旧之人,亦无真维新之人,湖南则真守旧之人固多,而真维新之人亦不少。”

独立和封闭,往往就是一线之隔。曾国藩等人物的逝去,与其说是失去,不如说是让位。

光绪年间,以谭嗣同、唐才常、熊希龄为代表的湖南维新志士站了出来,这标志着近代湖南第三批人才群体的出现。这群人是一批极为年轻的知识分子,没有什么显赫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名望,凭着一腔热血走上历史舞台。

谭嗣同为了变法而“我自横刀向天笑”,血染北京菜市口,他的对立面是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唐才常为“勤王”组织自立军于汉口,因事情泄露而遭到捕杀,他的对立面是守旧的官僚和乡绅。在这两座古老的高墙面前,湖南人的凶性被激发出来,他们“尽掷头颅不足痛”,掀起一波又一波反抗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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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湖南少年歌》中所说的:“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

第四批湖南人才是一群激进的革命志士,黄兴、陈天华、宋教仁、蔡锷……他们或宣传,或起义,或暗杀,推翻了腐朽的清王朝,与袁世凯缠斗。第五批则是无产阶级的斗士们,他们为了新中国的缔造抛头颅、洒热血,化作1949年北京的“雄鸡一唱天下白”。

近代以来,湖湘之地附丽着国脉的沉浮,人才的爆发似乎只是这一两百年的事情。但我们发现,命运其实早就蕴藏在历史之中——屈原的浪漫主义,边缘之地的霸蛮精神,道学家的自守克己,岳麓学子的血性气节,以及湖湘学派的经世致用。如果没有这些精神养料的厚积,哪来近代湖南人物的薄发?

这些传统并不显于历史,所以我们只能看见边缘化的文字记载;这些传统也存在着矛与盾的纠缠,所以我们常常看见两个相悖的湖南——维护主流还是文化叛逆,独立还是闭塞,保守还是进步……也许正是这种疏离和矛盾性,才让湖南涌现如此多影响中国命运的人物。

还是那个问题:如何逃出旧时代的火炉,锻造出一个新的中国?

湖南人的回答是:既要做古老文化的守护者,又要有因时而变的大智慧。

这个回答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参考文献:

王继平:《晚清湖南史》,湖南人民出版社,2004年。

杨念群:《儒学地域化的近代形态》,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1年。

周跃云:《湖南地理与湖湘文化》,《求索》,1993年第23期。

马强:《论唐宋湖南历史地位的提升及其地理背景》,《长江文明》,2020年第1期。

陈先枢:《试论湖湘学风的特征》,《湖南社会科学》,1997年第2期。

罗志田:《近代湖南区域文化与戊戌新旧之争》,《近代史研究》,1998年第5期。

周秋光:《湖湘文化的近代转型及其人才群体现象与原因》,《湖南社院学报》,200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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