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越大,人越猛

一封来自小国的国书,惹怒了骄傲的隋炀帝。

隋大业三年(607年),即倭国(日本)推古十五年,遣隋使小野妹子乘船渡海,来到大隋东都洛阳,向隋炀帝杨广呈上一封汉文信。

这封信的开头写着:“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

蕞尔小邦竟敢写出和大隋帝国平起平坐的国书,这在隋炀帝看来,实在是不像话。隋炀帝怒气冲冲地对负责外交的鸿胪寺卿说:“这种无礼的信,以后就不要拿给我看了!”

小野妹子使团十分尴尬,只能向隋朝反复解释,好在开放包容的隋朝,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就退回国书、跟倭国断交,也没有把小野妹子一行人赶出鸿胪客馆。

入隋后,小野妹子使团被隋朝的繁荣强盛深深震撼,他们尊称隋炀帝为“菩萨天子”,同行的遣隋使中,还有来华学习文化典制的留学生、学问僧。

隋唐时期,新罗、日本等国借助季风,沿着航道来访,海上往来使者、商旅不断。

海风吹拂着大陆,指引着来自彼岸的客人,也将隋唐的盛世华章远播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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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者认为,太平洋东亚海域在中国大陆、琉球群岛、朝鲜半岛及日本列岛的合围下,构成了一个“东方地中海”,这里存在一个历史悠久的“东亚贸易圈”

中国古籍中的“东海”,所指因时而异。先秦典籍中的东海,相当于今之黄海,秦汉以后,则包括今东海、黄海的范围。

历史记载,古东海与海外的交往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

商朝末年,商纣王的叔叔箕子不满纣王乱政,怀着“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的亡国之痛,从今胶州湾东渡,到达朝鲜半岛,建立侯国。

秦朝建立后,秦始皇为寻找海外仙山,派方士徐福出海。徐福没有给秦始皇带回长生不老药,自己却活成了传说,相传,他带着三千童男童女横跨大海,在日本留下了踪迹。

海上丝绸之路东海航线成型后,其北道从胶东半岛的登州(今山东蓬莱)等港出发,过庙岛群岛接辽东半岛,再转至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南道从扬州、明州(今浙江宁波)等江浙港口启航,通过东海航向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

隋唐时期,日本、新罗等国的来使,正是经过这条航线,在中国沿海港口登陆,之后再由陆路前往位于帝国中心的长安、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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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开皇二十年(600年),杨广刚被立为太子的时候,倭国的摄政大臣圣德太子就派了一支遣隋使访问隋朝的首都大兴城。

当时,倭国正处于日本历史上的“飞鸟时代”,不过是一个文化贫瘠的岛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仍处于落后的奴隶制社会。由于缺乏深厚的文化土壤,倭国不得不从外来文化寻求弥补,而他们最好的老师,便是地理上一衣带水的隋唐帝国。

日本作家井上靖如此写道,那时的日本人“恰如婴儿追求母乳般地贪婪地吸收中国的先进文明”,“殷切希望政治上要像中国那样统一的国家组织,经济上要过像汉人那样灿烂的文化生活”。

圣德太子是中华文化的狂热粉丝。圣德太子的老师、高句丽高僧慧慈曾经对他说:“大隋官制完整,国力强盛,笃信并保护佛法。” 慧慈的意思是说,如果要学习先进文化,就去向大隋取经吧。

此后,圣德太子在执政时期推行改革,促成了中国儒学与佛教的东传,并仿照中华制度,制定“冠位十二阶”和“十七条宪法”等,为后来的大化革新奠定了基础。

隋大业三年(607年),倭国遣隋使再度来访,尽管小野妹子上呈的国书引起了隋炀帝的不快,但隋炀帝还是表现出了宽宏大量的一面。

当小野妹子一行人返航归国时,隋炀帝派出文林郎裴世清率领的13人代表团与他们一同出发,回访倭国。《隋书·东夷传·倭国》记载,裴世清访倭的路线为:“度百济(朝鲜半岛西南部),行至竹岛(位于今韩国全罗南道),南望耽罗国(济州岛),经都斯麻国(对马岛),迥在大海中。又东至一支国(壹岐),又至竹斯国(筑紫)……”大致相当于遣隋使及后来遣唐使初期的北路。

倭国上下得知隋朝使者到来,大喜过望,圣德太子派遣官员携75匹盛装骏马,设仪仗,鸣鼓角,迎接隋朝使者到倭国都城(今日本奈良)。

裴世清在隆重的欢迎仪式上见到了倭王与摄政大臣圣德太子。当时的倭王,是一位“姿色端丽”的女王,日本史书称为推古天皇

推古天皇谦虚地对隋朝使团说:“我听说大隋在大海之西,乃礼义文明之邦,故遣使朝贡。我们是偏居海隅的区区岛国,不识礼仪,孤陋寡闻。今日听闻大使到来,我命人清扫道路,装饰馆驿,以待大使,希望得到大国的教化。”

裴世清代表隋朝,以大国口吻回答道:“大隋皇帝德并二仪,泽流四海,以王慕化,故遣行人来此宣谕。”

之后,为护送隋朝使团回国,小野妹子再度担任遣隋使,带着新拟的国书出使隋朝。这一次,国书上的称谓没有“日出处”“日落处”之类的表述,而是改为“东天皇敬白西皇帝”,增添了几分恭敬,但仍避开了两国间的上下关系问题。隋炀帝正忙着为征伐高句丽大动干戈,可能也没时间再次为倭人的国书感到恼怒。

小野妹子再度完成出使任务,他安顿好留学生、学问僧后就先行回国了。这个名叫“妹子”的汉子就这样在中日友好交流的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跟随小野妹子入华的留学生、学问僧,虚心学习隋朝典章文物。其中,高向玄理与南渊请安留居中土长达32年,他们见证了隋、唐的朝代更替,后来回到倭国,成为“大化革新”的核心人物,为移植中国文化、制度做出了很大贡献。

七世纪后半叶,倭人“稍习夏言,恶倭名”,他们久慕唐风,觉得倭这个国名有贬义,于是将自己的国名改为“日本”(也有一说是武则天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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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大业三年,小野妹子带着一批学问僧访问隋朝时,说他们的目的是,“闻海西菩萨天子重兴佛法,故遣朝拜,兼沙门(僧侣)数十人来学佛法。”此处的菩萨天子即隋炀帝,他和其父亲隋文帝都是著名的佛教徒。

佛教文化,在隋唐中日交流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圣德太子听说隋朝一反北周武帝灭佛的政策,大力复兴佛教,于是也想在日本国内效仿,他在推动中央集权制改革的同时,企图把信奉多种神祇的豪族引导到佛教上来,从而统一信仰,缓解豪族之间的对立。

到了唐代,自倭入唐学法的学问僧人才辈出,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是所谓的“入唐八大家”——最澄、空海、常晓、圆行、圆仁、惠运、圆珍和宗叡。中国佛教中的华严宗、律宗、天台宗、禅宗、密宗等先后传入日本。

在这个中国文化哺育日本文化的时代,唐朝出了一位东渡传法的高僧鉴真

唐天宝元年(742年),随第九次遣唐使团来到中国的日本僧人荣睿和普照,肩负着为日本寻找佛学“特聘教授”的重任。二人四处打听,得知扬州大明寺的鉴真是一位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的高僧,便前往拜谒,恳请他到日本传法。

荣睿、普照对鉴真说:“佛法东流至日本国,虽有其法,而无传法人。”

鉴真时年55岁,他在扬州讲经弘法多年,广招子弟4万人,拥有丰硕的学术成果。如果是一般人,混到这份上已经可以“躺平”了。

但是,鉴真被虚心求学的日本僧人打动了,他环顾四周,问弟子们:“我们之中,谁愿意接受这个邀请?”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鉴真说罢,只等来了许久的沉默。此时,一个叫祥彦的弟子说:“彼国太远,性命难存,沧海淼漫,百无一至。” 意思就是说,这一趟旅程要横跨东海,搏击风浪,一定性命堪忧,不去不去。

一时间,“众僧缄默”,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鉴真见弟子们迟迟不表态,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是为法事也,不惜身命,诸人不去,我即去耳!”

看到鉴真普渡众生、不畏艰险的决心,包括祥彦在内的诸位弟子终于改变主意,从此坚定地支持鉴真,跟随他开始了历时长达十余年的6次东渡。

鉴真所在的扬州,坐拥大运河与长江交汇的地理优势,是海外来客必去的商贸中心,“为南北大冲,百货所集”,可谓富甲天下。白天,扬州港“舳舻万艘,溢于河次,堰开争路,上下众船相轧”,到了晚上,“夜桥灯火连星汉,水郭帆樯近斗牛”(唐·李绅《宿扬州》),可见水运之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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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当年玄奘西行 “冒越宪章,私往天竺”一样,鉴真的东渡也没有得到唐朝政府的支持,按照唐朝法律,僧人私渡日本是触犯刑律的,这意味着鉴真东渡不仅要克服惊涛骇浪的阻碍,还要面对来自于社会和政治的重重阻力。

天宝二年(743年),第一次东渡时,鉴真一行人在扬州打造船只的事情被人告发,遭到查获,“所造船没官”,初次东渡还没开始就已宣告失败。

第二次东渡时,鉴真在岭南道采访使的帮助下购得一艘旧船,雇佣船工上百人,筹措了航行所需的粮食、药品等,再次准备出发。鉴真师徒一行顺长江东下,航至狼沟浦(今江苏南通狼山江面),遇到狂风恶浪。这艘“二手船”经不起折腾,破损后搁浅,潮水涌入船舱,米粮都被浸坏,鉴真一行人只好放弃航行。

船只修好后,鉴真进行第三次东渡,由于风向不对,在海上耽搁了一个月,才到达乘名山(在今舟山岛北),此时又突遇风暴,船只再次破损沉海,船上带的淡水、干粮消耗殆尽。幸运的是,鉴真等人被路过的渔民救起,但不幸的是,鉴真回到岸上,就被明州地方官举报,随后被送往邓县(今河南邓州)名刹阿育王寺中软禁。

鉴真被软禁在阿育王寺的消息传开后,各地寺庙多次请他讲学。唐朝佛教兴盛,鉴真要去讲学,官府也不好阻挠。于是,鉴真先后到越州(今浙江绍兴)、杭州、湖州、宣州(今安徽宣城)等地巡回讲课,并避开官府耳目,计划在福州登船远航。不过,因为消息走漏,鉴真的第四次东渡也失败了。

天宝七载(748年),经过数年苦等,鉴真第五次出海,从扬州出发后,过舟山群岛,再遇飓风,船只失去方向,最后,鉴真一行人历经14天忍饥挨饿,漂泊到了海南岛。第五次东渡,依然没有达成目的。

佛法有云,大雄无畏,勇猛精进。

鉴真始终坚守他的信念,第六次东渡时,他已是一个疾病缠身、双目失明的老人了。

天宝十二载(753年),日本第十次遣唐使团的藤原清河来到扬州,为66岁的鉴真带来了好消息:大使即将归国,邀请鉴真乘遣唐使的船只前往日本。鉴真及其弟子毅然踏上了最后一次东渡之旅。

这一次遣唐使船队不走运,第一艘船遭遇海难,乘坐这艘船的藤原清河历经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从此留在大唐。所幸鉴真搭乘的第四艘船经过数日颠簸,在日本成功靠岸。

进入奈良时,鉴真受到了日本举国上下的盛大欢迎。

鉴真实现了自己的毕生心愿,他东渡日本,带去的不止是佛法,更是不可磨灭的盛唐文化。在人生的最后十年,鉴真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在日本传授佛学、医药学、建筑、雕塑、书法等技术知识,并仿造扬州大明寺的格局,在奈良修建了著名的唐招提寺。

他与青灯古佛相伴,为中日睦邻友好贡献了毕生精力,直至圆寂,被后世尊为“传灯大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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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促成鉴真第六次东渡的日本遣唐使返航船队中,有另一位见证唐代中日友情的人物——晁衡

晁衡原名阿倍仲麻吕,是随第八次遣唐使入唐的留学生,后来在唐朝参加科举考试,获得做官资格。当时,唐朝科举有专门为外国学生准备的宾贡科,外国留学生登科及第被称作“宾贡进士”。

晁衡来华时,正逢大唐开元盛世,社会安定、国力昌盛。勤奋好学的晁衡,经过在国子监的多年苦学,考中进士,历仕玄宗、肃宗、代宗三代皇帝,政治生涯长达四五十年,官至秘书监兼卫尉卿,还曾辅佐太子研习学问。

秘书省掌管国家藏书,晁衡的职务相当于国家图书馆馆长。卫尉卿职掌武器库藏、仪仗帷幕供应,可见唐皇对他的信任。

天宝十二载(753年),晁衡入唐已经过了37个年头,年近花甲。晁衡想家了,在唐玄宗的默许下,他将以护送使身份随此次遣唐使团起程回国。

此次船队虽然成功载着鉴真东渡日本,却没有抚慰晁衡的思乡之情。天有不测风云,航行过程中,晁衡与藤原清河大使乘坐的第一艘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迷失方向,一路漂泊到了安南(今越南)。

由于消息闭塞,晁衡不可能像现代人一样发个短信,晒个朋友圈报平安,大唐朝野上下以为他早已遇难,为之叹息。

晁衡在唐时,与李白、王维、储光羲等文人大臣结为至交好友,多次互赠诗文。晁衡的好友李白一听说“晁衡已死”的谣言,为之心痛不已,写了一首《哭晁卿衡》:

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

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我那如同明月一般皎洁的友人啊,沉到了碧海深处,愁色惨淡的白云遮滿了苍梧山,悼念逝去的晁卿。

实际上,晁衡没死。船只触礁沉没后,同船的一百多人被土著居民残杀,晁衡和藤原清河却侥幸逃生,他们在两年后历经艰辛回到长安。

从此,晁衡再没有等来归家的信号,彼岸的故乡成了他再也回不去的远方。他将自己毕生在唐朝所学的一切,同自己余生的精力一起奉献给大唐,直到大历五年(770年),在长安病逝。

如今,中国西安与日本奈良各建有一座“阿倍仲麻吕纪念碑”,以纪念这位大唐的传奇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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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衡不是唯一在唐为官的海外来客,像他这样在唐求取功名的老外,还有新罗人张保皋、崔致远等。

新罗,是隋唐时期位于朝鲜半岛的政权。7世纪,新罗借助唐朝的力量灭掉高句丽和百济后,唐朝政府在高句丽故地设立安东都护府,在百济故地设立熊津都督府,实行羁縻统治,新罗则乘机统一了今大同江以南的朝鲜半岛中南部地区。

《新唐书》记载,新罗王多次派遣唐使前来朝贡,贡品中有金银、牛黄、人参等珍宝,以及朝霞锦、木棉布、金银器皿等工艺品。唐朝为接待新罗的使者和商人,在今山东、江苏沿海各州县设有多处“勾当新罗所”,所内还有专门的翻译官。

杜牧的《樊川文集》中,记载了来自新罗的奇人张保皋

中晚唐时期,藩镇割据尾大不掉。唐宪宗元和二年(807年),镇海节度使李琦在润州(今江苏镇江)起兵作乱,东部沿海陷入战乱。唐朝命镇守徐州的武宁军出兵平叛,新罗人张保皋正好在武宁军担任小将,他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在平定李琦叛乱的战争中崭露头角。

张保皋是出身贫贱的“海岛人”,早年随着新罗人的贸易船只沿海南下,流落到扬州,后来参加武宁军——这是一支由高句丽人李正己家族建立的军队,其部下有很多高句丽、百济的后裔,以及后来融合为一的新罗人。

张保皋随唐军平叛建立功勋后,捞得第一桶金,他辞去军中职位,回到新罗,成为一名海商。有句台词说得好,风浪越大,鱼越贵,乘风破浪的张保皋很快在海上建立了自己的贸易集团。

在得到新罗王的许可后,张保皋招募1万岛民组成一支船队,往返唐、新罗、日本三国之间。为了保持航路畅通,张保皋还扫平了多股海盗势力。

经过多年经营,张保皋商团几乎垄断了唐、新、日三国的海上贸易,是9世纪东亚最大的国际贸易集团。《新唐书·东夷传》给了张保皋很高的评价,认为他不失为一位英雄:“先国家之忧,晋有祁奚,唐有汾阳、宝(保)皋,孰谓夷无人哉。”后来的朝鲜历史,将他称为“海上王”

张保皋的势力一度威胁到新罗王室的统治,他后来卷入新罗贵族的斗争,被加上“欲谋乱、据镇叛”的罪名,新罗王派人趁张保皋醉酒后将他杀害。

但是,繁荣的“东亚贸易圈” 并没有遭到破坏,活跃的唐朝明州商人很快取代了张保皋的位置。

晚唐时期,由于造船与航海技术的进步,唐商船队不必再走绕道朝鲜半岛的北路航线,而是可直接走南路,从江浙沿海的扬州、明州、楚州、越州、温州等港口启航,出海后朝东北方向横越东海,直趋日本的值嘉岛,这样不仅可以减少海难的发生,还缩短了航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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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晚唐时期,来自日本、新罗的遣唐使活动逐渐归于沉寂。

有唐一代,自贞观四年(630年)第一次遣唐使入华,到乾宁二年(895年)日本最后一次组织遣唐使,两百多年间,日本一共任命了19次遣唐使(一说20次),实际成行的有17次。日本竭力模仿唐朝,日本的哲学思想、政治体制、文学艺术、宗教文化、建筑、医学等各方面都有唐朝的影子。

随着唐朝走向覆灭,日本遣唐使的历史也落下帷幕。

乾宁二年,新任遣唐使菅原道真还未出发,就得到在唐学问僧的报告,得知大唐内乱不止,战火频仍,此时入唐可能小命不保。于是,菅原道真上奏天皇,以“大唐凋敝”“海陆多阻”为由,建议停止派遣唐使。

这一年,唐朝藩镇朱全忠(朱温)出兵兖、郓二州,争霸中原,他日后将成为唐朝的终结者。

帝国崩溃之际,唐朝也无法迎接来自大海彼岸的客人,从此,再无遣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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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日本僧人荣睿和普照到扬州大明寺邀请鉴真出海前,日本的相国长屋王,曾命人制造了千件袈裟,布施给唐朝高僧,袈裟上绣着象征友谊的偈语。

据说,鉴真和尚看到袈裟上的偈语后大为感动,称日本是“有缘之国”,后来才许下渡海传法的承诺。

东海的潮音吹奏着各国友好往来的回声,这段缘因海而生,也如沧溟无垠。

鉴真那件袈裟上,有这样一句话:“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参考文献:

[唐]魏徵:《隋书》,中华书局,1997年

[唐]杜牧:《樊川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后晋]刘昫:《旧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

[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

(德)罗德里希·普塔克:《海上丝绸之路》,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19年

(日)气贺泽保规:《绚烂的世界帝国:隋唐时代》,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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